你,錯過一個人嗎?
或許是因爲少不更事,或許是因爲父母阻撓,或許是因爲後知後覺,或許是因爲緣分太淺……
總之,各種各樣的原因,錯過了。
當你醒悟過來才發現,錯過的那個人已消失在人海,而你只留下深深的遺憾。
年少時總以爲愛情是圓滿的,長大後漸漸明白:
人生海海,歲月匆匆,錯過其實是人生的常態。
早在80多年前,作家沈從文在他的經典作品《邊城》中,以翠翠和儺送的愛情悲劇,向我們傳達出,錯過一個人的無奈與心酸。
就像沈從文說得那樣:
“一切充滿了善,然而到處是不湊巧。既然是不湊巧,因之樸素的善終難免產生悲劇。”
明明是兩個相愛的人,卻在不湊巧的機緣捉弄下,錯過了。
讓無數讀者,唏噓不已。
我們總說,錯過一個人,也許就是一輩子。
但如果,你認真讀過《邊城》就會發現:
世間所有的錯過,其實都有跡可循。
01
年少時的心動,能記好久好久
在川湘交接的邊城小鎮茶峒,有一戶住在白塔下的人家。
這人家只有一個老人,一個女孩子,一隻黃狗。
老人家七十多歲,以渡船爲生,唯一的親人是那個女孩子;
女孩子十五歲,名叫翠翠,天真活潑、乖巧懂事可愛。
邊城的日子,有點慢,有點美,還有點靜。
而端午,是這裏一年中最熱鬧的日子之一。
兩年前的端午,爺爺帶着翠翠以及黃狗,一起進城看划船。
長潭裏的四隻紅船,把翠翠的注意力完全佔去了。
於是,爺爺跟翠翠說:
“人太多了,站在這裏看,不要動,我到別處去有事情,無論如何總趕得回來伴你回家。”
可是,等到划船結束,天已經黑下來時,爺爺還沒有回來,翠翠有些着急。
這時,一個叫“二老”的少年,從水中爬上碼頭,看到岸上站着一個人,便問道:“是誰?”
翠翠回覆說,她叫翠翠,是碧溪岨撐渡船的孫女,在等爺爺一起回家。
“二老”真名叫“儺送”,是掌水碼頭順順的二兒子,長相清秀,爲人聰明。
他本來想邀請翠翠到他家裏等爺爺,可誰知翠翠竟把他當成壞人,罵了他一句。
二老笑着走開了,卻暗中派夥計把她送回了家。
回到家的翠翠,因夥計告訴她二老的好意而滿心歡喜,又因自己曾罵過他而害羞不已。
雖然,這個時候的翠翠,並不清楚自己的內心爲何會泛起漣漪,也不明白什麼叫做喜歡,什麼叫做愛情。
她只知道,這件不關祖父只屬於自己的事,讓她失眠了一整個夜晚。
每次看《邊城》,都會忍不住感嘆:
年少時的心動,總是這麼簡單純粹。
與財富、與名望,與地位,與一切的功利無關。
只要回憶起來,心裏是甜的,就足夠了。
02
三個人的愛情,未免太擁擠
對於小女孩來說,節日是熱鬧的,是歡樂的。
可不知爲什麼,翠翠總覺得,這些節日,不如那個端午所經過的事情甜而美。
爲了不忘記那個端午,翠翠在與儺送相遇的第二年,和爺爺去同樣的地方看划船。
只是這一次,她沒有遇到儺送,而是儺送的哥哥——大老“天保”。
那天,忽然下起了雨。
爲了避雨,翠翠和爺爺還有黃狗,走到順順的吊腳樓上,擠在一個角落裏。
在爺爺和他人寒暄的過程中,翠翠得知了二老在下游六百里外青浪灘過端午的消息。
雖然翠翠有些失落,但爺爺很開心,並和順順以及大老交談得很愉快。
在回家的路上,爺爺問翠翠:“假若大老要你做媳婦,請人來做媒,你答應不答應?”
翠翠惱怒地說:“爺爺,你瘋了!再說我就生你的氣。”
可能,這裏的生氣,有少女羞澀的成分在。
但我想,更多的是,翠翠的心裏已經住了一個人,再也容納不進第二個人了。
可是,爺爺並不知道,翠翠的那些小心思。
他只知道,大老和二老都喜歡翠翠,都想娶她回家。
面對大老的說親,爺爺給的答覆是:
“車是車路,馬是馬路,各有走法。大老走的是車路,應當由大老爹做主,請了媒人來正正經經同我說。走的是馬路,應當自己做主,站在渡口對溪高崖上,爲翠翠唱三年六個月的歌。”
但當大老來家提親,翠翠不情願的態度,終於使爺爺明白了,翠翠真正喜歡的是誰。
而對於二老來說,當他得知哥哥也喜歡翠翠時,便提議兩人夜裏輪流給翠翠唱歌,憑命運來決定自己的幸福。
只是,二老一開口唱歌,大老便知道自己不是敵手,於是主動離開了。
爲的是,成全二老和翠翠的愛情。
其實,愛情本無對錯,錯的不過是時間。
因爲時間不湊巧,你喜歡的人並不喜歡你。
那麼,與其執着,不如放手。
畢竟,三個人的愛情太擁擠,總要有一個人主動退出。
03
如果能遇見,別再錯過了
那天,二老的歌唱,讓翠翠心花怒放,在夢裏摘了一大把虎耳草。
爺爺曾暗示翠翠,“若有人在對溪高崖上爲你唱歌,你怎麼樣?”
翠翠笑着說:“有人唱歌我就聽下去,他唱多久我就聽多久。”
可是,當爺爺說,如果那個人是二老,他爲你唱歌,向你求婚,你怎麼辦?
翠翠雖然心裏是願意的,但少女的羞澀與膽怯,讓她始終無法給出一個明確的答案。
而這種含糊不確定的態度,時間久了,自然會加劇對方的離開。
天保大老離開邊城後出了事,被水淹死了。
二老知道後,心裏又愧疚又悔恨。
同時,他把這種心理,也轉移到翠翠一家人身上。
在一次渡船事件後,他們的關係降到了冰點。
儺送二老從川東押貨物回茶峒,需要老船伕來過渡。
但翠翠看到儺送,像小獸物見到獵人一樣,蹭得跑掉了。
爺爺想製造翠翠同二老單獨相處的機會,便在喊“過渡”時,故意沒有出來。
誰成想,弄巧成拙。
翠翠向竹林跑去,老船伕半天不下船,再加上大老的死,這些都使得二老心裏有了疙瘩。
他一賭氣,坐船下桃源去了。
老船伕在二老那裏受了氣,又聽信二老想另娶他人的說法,慌忙前去找船總順順求證。
順順並不願意,間接把第一個兒子弄死的女孩子,又來作第二個兒子的媳婦。
並沒有,搭理老船伕。
老船伕急出了病,在一個雷雨交加的晚上,離開了世界。
只留下孤零零的翠翠,在原地等着儺送的歸來。
小說的最後是這樣寫的:
“到了冬天,那個圮坍了的白塔,又重新修好了。可是那個在月下唱歌,使翠翠在睡夢裏爲歌聲把靈魂輕輕浮起的年青人,還不曾回到茶峒來。……這個人也許永遠不回來了,也許“明天”回來!”
這樣的結尾,讀起來有些傷感,還有些惆悵。
如果翠翠在二老表達愛意時能給予一點回應,在爺爺問喜歡誰時能給出明確回答,在與二老見面時能落落大方而不是躲開,是不是他們就不會錯過了?
可是,這世上並沒有如果。
而我們也不能重返青春,去彌補曾經的遺憾與錯過。
只是希望下次遇見時,一定不要再錯過了。
04
沈從文寫過一段話:
“我行過許多地方的橋,看過許多次數的雲,喝過許多種類的酒,卻只愛過一個正當最好年齡的人。”
茫茫人海中,能夠遇上愛的人,真的不容易。
所以,能相愛就千萬不要錯過,能圓滿就不要空留遺憾。
要知道,一份幸福的愛情,應該是雙向奔赴,而不是一個人的獨角戲。
當幸福來敲門時,要及時迴應,纔不會與愛情失之交臂。
願相愛的人都不再錯過,願等待的人都有回答,願你愛的人也在愛着你。
願我們,都不只是路過愛情,而是擁有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