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門喜劇TOP1,昆汀致敬模仿,看大師如何玩轉戰爭?

春季穀雨最是慵懶愜意,卻也是最適合看黑白片和愛情片的時節。一方面復甦的徵兆悄然醒覺,一方面人們內心深處的自然性和原始性也在湧動而上。

比如黑白片,承載着舊世界的文化產物遺留至今,電影的原始性再次被召喚,就連漫威也知道用黑白底色來炮製《旺達幻視》。

因爲某種情結在人們心中揮之不去,儘管它是沒有顏色渲染的,卻能將情緒數以十倍的放大,好似歷史從未演變過,現在看黑白片,仍有一番滋味。

我常會每隔一段時間想起一部黑白片,並且是上個世紀的黑白片,從形式到內容再到表演,也都是屬於經典黑白片的風格。

你會發現過去的電影在故事和人物刻畫上都如此惟妙惟肖,甚至在技法上,也都早已被歐洲和好萊塢諸位大神級別的導演玩爛了,我們常說推陳出新,任何藝術都是如此,你不知舊的存在,如何奠定新的基礎

經典永遠都是經典,這是一代又一代電影人所創造出來的偉大夢境,我們醒着做夢,夢中泛淚,常覺得電影的神奇之處在於無論什麼時候看,它都是新穎的。

我在《費城故事》中體驗過神經喜劇的喧鬧,在《君子好逑》中感受過時代衝突,在《女友禮拜五》中驚歎於語速之快,更在希區柯克的《愛德華大夫》中沉溺於夢境突變。

縱觀我寫過的這些黑白電影,都來自於好萊塢黃金時代,且流傳度並不廣,有些甚至太冷門,但這只是黑白片的冰山一角,包括我也還有太多經典黑白片未看,所以我希望所有喜好黑白片的朋友們能夠在我的推薦中去直接感受老電影的魅力。

乍一看,《你逃我也逃》實屬陌生,以至於CC典藏特意將它作爲冷門佳片收藏,更甚的是,在豆瓣上它的評分高達9.2分,排在了冷門喜劇電影榜單中的TOP1,但觀影人數也只有3萬人左右。

的確,它不如比利·懷德的片子受歡迎,更不是聖經般的《羅馬假日》和《卡薩布蘭卡》,甚至不如它的導演恩斯特·劉別謙那部聖誕經典《街角的商店》。

不過話又說回來,劉別謙的存在也是個BUG級別,作爲一代喜劇大師,比利·懷德的電影老師,很多中國觀衆對他並不陌生。

然而他並沒有真正意義上像比利·懷德那般在藝術和商業上做到相互成就,人們提及劉別謙,莫不過一位喜劇大師,但提及代表作時,總會說不上口。

不過這和時代下的電影制度有關,因他是德國人的身份,屬於外來賓客,所以在很多資源分配和執行決策上並沒有那麼豐富和自由。

但他同樣打破了地域的壁壘,他早期在德國拍攝的歷史片和喜劇片獲得成功,後來闖入好萊塢,也並未有過低潮,相反非常順利,延續了自己的黑色喜劇風格,也拍攝過有聲歌舞片,更是三度獲得奧斯卡最佳導演提名,可以說他的好萊塢電影之旅是極度成功而隨性的。

而《你逃我也逃》絕對是劉別謙最應該被提及的代表作,它的精妙程度不亞於《街角的商店》,其風格上的突出也正式奠定了劉別謙的喜劇大師名號。

就算放在現今來看,你也會驚訝於劇本上的流暢銜接和主題上的極盡諷刺。難怪有人說:喜劇電影只分兩種,一種是劉別謙玩過的,一種是劉別謙玩剩下的。(這其中就包括昆汀在《無恥混蛋》中模仿過該片)

簡潔有力不囉嗦,優雅風趣顯高級———這是我對《你逃我也逃》的概括。真正好的喜劇電影並不在於你笑了多少,而是它並沒有逗你笑,你卻笑了,並且是意味深長地笑了。

《你逃我也逃》便是這般富有靈魂性的喜劇色彩,它在講述故事的過程中,用一種平緩的口吻帶領我們走進劇院,那是在波蘭華沙,彼時戰爭還未爆發,劇團裏的人爭先通過模仿和表演來嘲諷希特勒和納粹分子,也有人希望用自己深刻的表演來複制莎士比亞的《哈姆雷特》,看戲的人很多,但真正的好戲,全然發生於戰爭爆發之後,一羣演員用啼笑皆非的表演解救這座城市於危難時刻

故事設定在世界大戰前後,主要人物爲約瑟夫·圖拉先生和他的妻子瑪麗亞以及一羣舞臺劇演員,圖拉先生一直渴望飾演莎士比亞的哈姆雷特,也希望別人聲稱他是一個偉大的演員,但事與願違,他的妻子瑪麗亞總是比他更受人青睞,在哈姆雷特公映的一天,當他說出那句經典臺詞“To be or not to be”時,一名空軍離開了座椅,這使他備受打擊,以爲觀衆不喜歡他的表演。

可其實那名年輕的空軍是妻子瑪麗亞的仰慕者,兩人偷偷在化妝間見面,這也是他們之間的暗語,當圖拉先生說出那句臺詞時,他就來後臺化妝間見瑪麗亞,雖然兩人並未發生什麼,可這一誤會也間接性影響了其後面故事脈絡的發展。

劉別謙慣用的環中環,戲中戲在本片體現得淋漓盡致,一個人物,一場誤會,一次意外便會導致故事的混亂性。

所以我們也跟隨其中,樂在其中,期望在連環扣中解開謎底,還原事情的真相。

戰爭爆發後,空軍賽賓斯基在前線意外發現一名德國間諜的身份,於是組織命令他從英國返回波蘭,利用機會殺掉間諜,並且奪回他所獲悉的地下組織祕密名單。

這是故事的第一個轉折,看似嚴肅認真,其實劉別謙已經佈置好了重重陷阱,只爲後面的轉折進行爆炸式的反轉。

第二個轉折,彼時華沙地下組織正祕密抗敵,但和上述的主角均無交集,那麼空軍代表的是正義,間諜代表的是反派,正義要消滅罪惡,必然引起了劇團上下人物的波動,賽賓斯基找尋瑪麗亞幫忙,瑪麗亞毫不猶豫的伸出了援手,但這也引起了丈夫的嫉妒之心,可戰爭垂危,如讓間諜找到地下組織,國家興亡危在旦夕。

所以國家命脈把握在了一羣演員身上,更維繫在圖拉先生身上,他要做出的選擇是,生存還是毀滅?直接點題電影名,圖拉先生扮演起了人生最重要的角色,假扮當地的蓋世太保。

而另一邊,瑪麗亞用美色勾引了間諜,其餘演員把間諜引入了劇院,兩人面對面交談以獲取全部信息名單。

轉折點在此時進入高潮,蓋世太保原本和間諜有祕密會談,卻被演員們以假亂真,拿到了間諜手中祕密名單,可他仍留有副本,且他已經識破演員們的詭計,只是寡不敵衆,間諜死於劇院,而此時真正的蓋世太保邀請間諜會談,圖拉先生再次轉換角色,扮演起了間諜的身份,前去與蓋世太保交接。

轉折再轉折,反轉再反轉,劉別謙的趣味性皆在於此,但它呈現的只是一種故事中的混亂,一羣演員爲了拯救國家,多人出動,扮演起了多個角色。

可實際上它表現出來的卻是一種剋制的優雅和幽默,人物動機明顯,人物塑造立體,故事發展線一目瞭然,所有的轉折都在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電影到了第三處轉折時,觀衆的心理已隨着圖拉先生的人物扮演變得緊張而警惕,大家都想看他們如何收拾混亂的場面,好在蓋世太保是一個時常被愚弄的人物,毫無頭腦,聽風是雨,他全力相信了圖拉先生所扮演的間諜,但就在此時,巡邏隊發現了真正的間諜死於劇院,他再次產生懷疑,還製造了一出當衆辨別真假的場景,豈料圖拉先生臨危不亂,機智的化險爲夷,再次騙過了蓋世太保。

反轉再次發生,所有演員都以爲圖拉先生陷入了困境,假扮成將軍及隨從把圖拉先生帶走,一時之間,場面難以控制,蓋世太保虛實難辨,而此時,真正的希特勒即將抵達劇院,衆人再次上演一出大戲,爲的就是將自己解救於水深火熱之中。

一段簡單的故事,劉別謙在電影中起碼設置了五次反轉,每次反轉都和上一個情節環環相扣,除了編劇上的行雲流水,更得益於劉別謙對於臺詞把控,場景變化的高級處理,以一種非常優雅的姿態來面對矛盾,看完後只覺波瀾不驚,去留無意。不僅僅把納粹們搞得團團轉,也把觀衆看得樂呵呵。

並且有可能,這是一種極度“反智主義”的表現,你覺得他們夠聰明,其實他們也只是見招拆招,任何錯亂都有可能發生,任何矛盾也都有多種形式化解。

劉別謙的高級之處就在於此,只有你想不到的轉折,沒有他無法制造的反轉

在這數次反轉中,也無數次感受到老電影的獨有魅力,不靠科技,不靠效應,更不靠所謂的炫技,只需要一羣演員,和一句“生存還是毀滅”,就能讓一部電影驚喜交集,高潮迭起,現在的電影,哪還能如此遊刃皆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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