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在讀這本書：疼痛。
天黑了，疼痛加劇，
靈魂幾乎昏厥過去。
我的書桌上、書桌旁
可愛的精靈們嬉戲。我觀察着，
嘴角似乎有了笑意，
疼痛似乎停止了怒吼。
那些精靈
沒有人知道它們來自哪裏。
也許是疼痛喚醒了它們，
也許是隔壁呻吟聲喚醒的；
一想起昨晚的呻吟聲，
我的身體就更加疼痛了。
我的男朋友們
一看見我到來，也許
想起的是昨夜；我這
破布般的身體，看着真噁心！
小小的我，全身心地依偎
依偎在潔淨的心靈裏；這是
他們的，他們的所謂道德里。
但我每晚在牀上看見的
赤裸身體的、那隱隱約約的男人，
他們又是什麼？我是指心靈，
他們的心靈。
我總是在白天聽到，聽到他們
那些充滿道德正直感的話，
又總是評價女人，尤其是我，
我這樣的女人：不潔！
疼痛又來了，
它只在晚上來敲我精神的大門。
臨了，便離開，
這是爲了時刻提醒我：
我沒有死。
我清楚知道我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