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書】詩經-國風-鄘風-幹旄

孑孑幹旄,在浚之郊。素絲紕之,良馬四之。彼姝者子,何以畀之?

孑孑幹旟,在浚之都。素絲組之,良馬五之。彼姝者子,何以予之?

孑孑幹旌,在浚之城。素絲祝之,良馬六之。彼姝者子,何以告之?

說起來,本人不是個懂禮貌的人,天生就對那些繁文縟節很反感,但現實就是嘴巴甜、會來事的人更容易討巧,會叫人的孩子更容易得到寵愛,會巴結的人更容易上位。所以咱活得不溫不火,是哪種離開幾天都沒有人在意的人。之所以爲會這樣,是因爲咱們是禮儀之邦,儀式感非常強,前一篇《相鼠》裏講,“人而無儀,不死何爲?”、“人而無止,不死何俟?”、“人而無禮!胡不遄死?”無禮儀之人,都不配活着。像走親訪友時,你不帶點東西,領導家婚壽添丁、置辦家產,你不去表示一下,都是不講道理、沒有禮貌的行爲。

儀式感是人類區別於其它特種的特徵之一,動物的行爲主要是由本能驅動,並沒有什麼顧忌,而人類的儀式感則表達出了人和人之間的遠近關係。有時對儀式的重視程度,則側面表達了對另一方的親疏遠近的程度。雖然,儀式有時是種迷惑之行爲,是圖有其表的形式主義,但多數人還是喫這一套,就像孩子跟你沒大沒小跟你胡亂打鬧,直呼你的名字,可能你的心裏就有點不開心,而另一個孩子不停地用長輩稱呼來叫你,使用各種各套用語跟你互動,則你可能更喜歡後者。其實,沒心沒肺的孩子纔是真的覺得跟你親密無間,“懂事”的孩子卻是有點小心機的。

然而現實就是這樣,比如在單位上班,老闆總是跟你客客氣氣的,你就很開心,許多重要場合都要帶上你,還讓你上去講兩句,你便覺得這是莫的榮耀,即便一頓操作猛如虎,工資只有兩千五,你也心甘情願。所以,此時你要的不過是個名分,有形的儀式給你帶來的滿足感。劉備請諸葛亮出山,爲什麼要三顧茅蘆,因爲他每次上門就騎個馬,帶了幾個人,排場不夠,排場不夠也就意味着誠意不足,誠意不足那就不能隨意答應了,會顯不出自己的身價。

記得去年疫情初始的時候,浙江的老闆們包飛機去請工人回廠裏上班,於是這些老闆就被點讚了。這跟本詩的意義有異曲同工之妙,使我們感動的其實不是這些老闆的意圖,而是他們運用了飛機這種費用高昂的交通工具,詩中重點也飄揚的旗子和良馬,因爲這些東西的出現,就讓被動的一方感動得不要不要的。這說明從遠古時代開始,人們就比較看中表面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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