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車靜靜地趴在排澇房的前面，和黑箭喫飽後一樣。它也是靜靜地趴在房前曬太陽。
兩位鄉幹部的聲音象蚊蟲的嚶嚶聲顯得飄渺遙遠。彷彿抓住他手的不是那位蓄着背頭穿着白襯衫的中年男子一一他記得團長也是這樣抓住他的手，只是更加有力；不象現在這樣被輕輕地捏着，像捏住小狗脖子上的鬃毛輕輕拎起。團長同炮團裏每位戰士都握了手，講了很長時間的道理。隊伍很長，象是自血色的殘陽裏走來，蟒蛇一樣在山路上蜿蜒盤旋。卡車拖着一門門高大雄壯的重炮行駛在隊列中間，炮筒睜開黑洞洞的眼睛望向天空……
不象現在的大炮，瘦瘦弱弱的炮身更象一頭頭骨瘦如柴的驢子一一但，卡車還是原來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