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桃的崩溃,让我理解了安陵容

文/婉兮    图/网络

1

米桃是个天才少女,智商高达140。

所以,即便从老家转学到大城市,她的成绩也一骑绝尘,把同学远远甩在身后。就像钟老师所说,“米桃考100分,是因为卷面分数只有100分。”

天赋高也就罢了,米桃还特别努力,在学习上积极主动,从不会让父母操心,是一个典型的“别人家的孩子”。

作为学霸,她顺理成章地,得到了许多善意和拥戴,甚至高票获选,当上了班长。

孩子的世界很简单,分数就是衡量与评估的同学的金标准。那些世俗的出身和背景,暂时还没进入他们的评价体系。

初来乍到,好成绩掩盖了许多东西,也能为米桃建立自信,让她在新环境中如鱼得水。

可是好景不长,米桃的自信被摧毁了。

事情源自于妈妈的私心。

当时,长公主赵娜受了腰伤卧病在床,迫切需要请一个保姆。可保姆不好找,夏家因此乱成一锅粥。于是,米桃妈妈挺身而出,将钟点工的活儿辞掉一家,转头来照顾长公主,解了夏家的燃眉之急。

夏君山投桃报李,干脆在接送自家女儿时,顺便把米桃也接了过来,与夏欢欢一起吃饭、一起学习。

这是米桃妈妈的小心机。

如此,米桃既能开阔眼界,又能及时得到在择数旁听的夏君山的指导。

可谓一举两得,既卖了个人情,还为女儿谋得了利益。

也正因为如此,米桃和夏欢欢发生重大交集,开始窥见另一种与自己完全不同的生活。

在学校里,她们穿着相同的校服、上着相同的课、做着相同的题目、考着相同的试卷。阶级之分与贫富差异,暂时被掩盖在集体生活中。

但去到夏欢欢的家,米桃就立刻意识到了差别。

潘多拉魔盒,也因此而被打开。


2

第一次去到夏家时,米桃有点,也有点好奇

眼前这套房子,宽敞明亮、装修大气,与自家租来的那前店后家的屋子相比,可谓天壤之别。而自己的妈妈,则系着围裙忙忙碌碌,“保姆”形象一览无余。

再然后,夏欢欢拿来各种零食、接着又开始介绍自己那一柜子的娃娃。它们来自世界各地,俨然是优渥生活的最佳证明。

夏欢欢问:“迪士尼公主里面,你最喜欢谁呀?”

米桃回答:“我喜欢白雪公主。”

倒未必是真喜欢白雪公主,极可能是她只认识白雪公主。后来的英语晚会上,米桃选择的,便是夏欢欢随口提到的艾莎公主。

这个细节很值得深究。

作为大人口中的“别人家的孩子”,米桃一直是懂事和乖巧的代名词。所以根本没人能意识到,她的心已不知不觉地失衡。

后来那份昂贵的自助餐,又加剧了这种“失衡感”。

到了夏欢欢要给米桃送裙子时,米桃的欢喜和开心已荡然无存。

因为她逐渐意识到,有一条鸿沟横亘在二人中间,且先天存在难以逾越。毕竟穿一条裙子,她得考虑价格、长短,甚至耐不耐脏。

有时候,见世面会催生出自卑和失落。

凡事最怕对比,因为一有了对比,就有了伤害。

只是,米桃的父母无法关注到女儿的敏感内心。他们疲于奔命,在生活面前苦苦挣扎,既没时间精力,也没心思去探究心理变化。

甚至在米桃不肯再去夏家时,出言责怪。

但我们亦不忍过多苛责,因为于他们而言,活着本身,就已经是个沉重的命题了。


3

米桃在夏家的日子,总让我想起安陵容进甄府。

她第一次见到浣碧,就把浣碧当成了甄嬛的姐妹。

一则是因为,二人同父异母,确实有相像之处;二则因为浣碧衣着华丽,远甚于已被选入宫的自己。

当时,跟随安陵容的萧姨娘感慨了一句:“一个丫鬟都打扮得这么华丽,可想甄府是多么气派啊!”

这句话落在安陵容心上,很难不造成心理压力。

她进京选秀,却只有一个萧姨娘陪同,不像沈眉庄那样,祖父就在京城。自家还有个大宅子,身边一群丫鬟奴仆伺候着、照应着、引导着。

出身寒微的她呢,却只能住在一个偏远的客栈,还叫不上脚力快的马车……就连选秀当天,都只能穿一身赶出来的针脚粗的过时衣裳、头上一枚素银簪子,受尽旁人嘲笑欺凌。

端的是一副狼狈样。

后来得甄嬛救助,进了甄府,得到了妥善照顾。府中下人也都客客气气、恭恭敬敬地伺候着,无人敢透出半分不敬。

可终究是寄人篱下。

这种感觉,相信所有出身寒微之人都能理解。

倒不是旁人对自己不敬,而是客观存在的一切,就足以催生出一种无能为力感——对命运的无能为力感。

极有可能你奋斗终身到达的,不过是别人的起点。

几年后,安陵容终于得了圣宠。

甄嬛母亲入宫时,她特意派人送了山东进贡的东阿阿胶,既有报恩的意思、也有炫耀的意味。

那时候,她说了这么一段话:

“记得我第一次进入甄府的时候,看什么东西都是好的,什么东西都是我没见过的。”

如今重温至此,只觉得安陵容可笑可悲又可怜。

你看,她自始至终,都无法从当年那片心理阴影中抽身而出。非要通过些这样那样的方法,来为自己找补。

可即便找补回来,也无法宽慰自己、安抚自己。

而自卑和敏感,往往如影相随,在不知不觉中,影响人的一辈子。


4

当然,米桃和安陵容不是完全一样的。

她们只是出身相似,在各自的人生中,经历过一段类似的小插曲。

仅此而已。

把她们放在一起写,也不是刻意做比较的意思。不过是这段相似经历中,蕴含着普遍存在于人们心中的问题。

尤其是穷人家的孩子。

那些赤裸裸的贫富差距,有时也是伤人的利剑。

尤其是在涉世未深,对社会、对自我、对未来都还没有明确认知的情况下。好比米桃,她只上小学六年级,尚未有充足的知识和阅历,无法化解心中的疑惑、委屈和压抑。

也好比进了后宫的安陵容。

她没读过什么书,又生长在一个底层的小官吏家庭,父亲是小商人出身,且贪财好色,不能为女儿长脸增光,反而一次又一次地拖了后腿。

后宫你争我夺,人人都暗藏着各自的心思与算计。家世与本事都不过硬的安陵容,便只能在这种极端环境中,被一步步逼出人性之恶。

当然,也有自我选择的成分。

相比之下,米桃要幸运一些。

起码她有一对真心爱护她的父母,心中那些痛苦,亦能通过哭喊的方式,得到某种程度上的缓解。

不过,有人剧透说,米桃得了抑郁症,最后又转学回了老家。

父母接她到大城市上学,本想创造更优越的学习环境,让这寄托着自己所有希望的女儿改变命运、改变一家人的人生境遇。

谁料竟弄巧成拙……

安陵容将那份自卑敏感向外延展最终黑化,成为人人憎恶的反派;米桃则向内消化,生生把自己逼成了抑郁症。

若结局如此,只能留一声叹息。

但我还是希望所有出身寒微的孩子,都能正确认识贫富差异,去书本、去知识中寻求心灵抚慰,再慢慢强大自我、拯救自我。

人生实苦,但请你足够相信。

这是一句鸡汤,有人或许会觉得无用;但也有人凭着精神信念,闯出一番柳暗花明。

与各位共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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