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容裏記得要有一絲絲威嚴

不知從何時起,這個社會上的弱者頻頻開始談論“寬容”,似有一種藉“寬”之“皮”而浸其“骨”,可終未能“脫胎”……

一天晚上,下班回家。有兩個孩子家長不能來接,於是叮囑我送至輕軌站。

其實家長無需叮嚀,我亦要送行。非是責任云云,是我喜歡孩子。對於“真”得舉世難復之人,“喜歡”大於天。

我喜歡給喜歡學生買東西,我買過手錶、買過衣服、買過玩具、買過形形色色……那夜、那街、那熱氣騰騰的鬧市,無不讓人置身於人間煙火,不一飽口腹之慾,何以對得起月夜良宵呢!

“想喫啥?”

倆娃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羞澀地低下頭,小鄭憨憨地回答到:“老師,我們喫飽了。不喫!”

注意,小鄭嘴裏說的是“我們”,而不是“我”。顯然,這是一個會替別人着想的傢伙。隨即轉向內斂一丟丟的小尹,“你呢?”

統一口徑似的,“我……我……也沒餓!”

“那我偏要想買呢?”哈哈,彷彿突然回到上課時,不敢違拗師意,一手牽着一個明媚少年,走向繁華。

“老師,那我們喫‘蜜雪冰城’的冰淇淋吧!”

“蜜雪冰城?”這不是當下最廉價的飲品代名詞嗎?這倆小子還想着替老師“節約”呢!

“我們喫別的好不好?”我指着蜜雪冰城旁邊的奶茶店,“我看這個好,看起來很不錯的哦!”

“不!我們就喜歡喫‘蜜雪冰城’的冰淇淋。”小鄭的嗓音提高了好幾度。那面露堅毅的小模樣,像一陣暖流突襲我的心臟。

我不由自主“妥協”了,因爲我明白,強勢的背後下適當給予尊重是最完美的教育。到了“蜜雪冰城”,圖片上有看起來很誘人的冰淇淋圖片,我指着其中一款詢問要不要喫。

小鄭說,只吃三塊一個的“脆脆筒”!

無奈的笑笑,“好吧!聽你們的。麻煩你來兩個‘脆脆筒’!”

店員是一個帶着口罩的年輕女人,看起來二十出頭的樣子。雖然帶着口罩,那些許輕蔑的眼神也難逃我洞若觀火的雙眸。

中國有句老話叫——可憐人必有可恨之處!

點好了餐,等待掃碼付款。我的手機點開付款碼,直面正對着它的機器,過了好一陣子沒有掃起。我柔聲的問道:“請問爲什麼沒掃起?”

這一問。似乎瞬間讓口罩妹一下子“火山噴發”。“你不曉得手機拿上來點嘛?曉不得把手機屏幕調亮點嘛……”

被這突如其來的反問差點整蒙圈了,可我就是我,你以爲會謙謙君子溫潤如玉?你以爲我會在學生面前保全一個所謂的“好形象”忍氣吞聲?

我只是能有多兇有多兇,能有多毒有多毒的語言把口罩妹罵得體無完膚,店長來勸,買家來勸,勸我“寬容”,“理解”,然而我就想說一句“我解尼瑪啊……”

這個進步的社會,只要談消費,都不要用“理解”“寬容”這麼低級的詞彙強加於一個消費者。因爲同情、憐憫從來不適合給予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工作的人。

沒有服務意識的個體在這個社會猶如螻蟻,對大多數人而言,螻蟻永遠只能是一眼看去就想去踐踏,而絕非繞過卑微的螻蟻,令人變“直”爲“曲”!

口罩妹忿忿地還站在原地,無法移足,因爲生活的困厄讓她挪移不了自身的困境!

我永遠明白,一個看不清自身條件和處境的人,永遠不配得到尊重!

道貌岸然的僞君子,太多太多。讀了幾本書開始張口閉口引經據典,互掐諂妄,之乎者也,卻不知“君子之道”貴在一心一念,心口如一。

領着倆娃走在回家的路上,我問他們:“你們剛剛怕嗎?”

“不怕,老師是在保護我們,保護自己!”

這是我聽過最美好的解釋!

“是!我是在保護你們!保護自己!甚至保護那個被我罵的傻瓜!”

孩子似懂非懂,只是點點頭。

“記得任何時候罵人都不對,記得任何時候都要保護自己,記得任何時候保護自己都比做所謂對的事情更重要……”

我也不知道他們聽懂與否,我只知道,人性裏所謂的寬容,從來都是留給自尊自愛的“強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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