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老畫什麼不好,怎麼畫土鱉?”朋友不解。
“可別小瞧了這土鱉,只只都不同,”齊白石說,“你看,這只是畫的側面,這只是畫的背面,今天把它的樣子都畫下來,以後想畫就不用抓了!”
一九二一年的夏天,齊白石受朋友邀請到保定遊玩,期間在住的房子裏發現了土鱉,他饒有興趣地捉了幾隻置於案几,觀摩一番後並將它們畫了下來。
土鱉學名土元,別名地鱉蟲、地烏龜。身體扁,背上有殼,殼紫褐色,腿棕色,兩側全是毛毛刺。過去在農村比較常見,有人收購,據說有藥用價值。
生活中“土鱉”是個貶義詞,多用來調侃沒見過世面的人,“這你都沒見過,‘土鱉’”。
不管是它的長相還是習性,任誰也不會與“雅”聯繫到一起,“看到土鱉我覺得很享受”沒人會這麼說。
所以歷來很少有人將此物作爲繪畫題材,只是某些書籍中有相關插圖。畫土鱉者,齊白石當屬第一人。
從齊白石一貫的繪畫題材來看,畫土鱉並不稀奇。
因爲螞蚱、蝦米、蛐蛐、蒼蠅,甚至讓女子尖叫的老鼠和蟑螂,都在他的繪畫目錄裏。
畫土鱉有什麼,比起毫無用處的蟑螂,至少它還有一定的藥用價值。
不刻意選題,全從生活中來,卻又能細緻入微,這是畫家最難得的地方。而齊白石之所以爲齊白石,正因如此。
爲了便於觀察,我們將原畫作放大。左側“側面式佳”,意思是說側面畫比較好。右側一隻土鱉,雖然只有寥寥數筆,但沒有一絲懈怠。
觸角的長短以及背部紋路的寬窄比例,若非細心觀察體會,根本畫不成這樣。
最驚人的地方是腿上的毛毛刺,粗細長短各異,末端指向不盡相同,看似靜態實則靜中有動,縱然實物也不過如此。
恰恰它又與事物有別,少了色澤上的勻稱,多了線條上的協調;與工筆也不一樣,工筆是什麼就要畫什麼樣,而它只點到爲止,不在其外形,而在其神態。
也正如齊白石所言,他畫的土鱉一隻一個樣,有的在爬行,有的呈匍臥狀,還有的將腿直立在地面,好像遭人擺弄正在生氣,妙趣橫生。
有人說齊白石運氣好,在北平遇到了徐悲鴻先生,不然根本出不了名,可能畫都沒人要。
的確,他在工作上和生活上都得到過徐先生的幫助——徐先生擔任藝專校長期間曾力排衆議聘請他教畫畫,而且每月都要多拿錢給他。
不可否認有這方面的原因,但不全是。
要知道,機會和運氣是留給有準備的人。
設若齊白石畫技一般,徐先生也不會又給工作又給錢,還是說明他有水平,只是缺一個展示的平臺而已。
心細、善於觀察且能付諸筆端,是齊白石最大的優點。一個畫家心細到什麼程度,其實看齊白石畫的“土鱉”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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