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史》中記載了這麼一句話:“一掃二王惡札,照耀皇宋萬古。”
“二王”即王羲之和王獻之父子,“札”即書信、筆跡、墨跡。
把二王墨跡視作惡札的古今第一人,正是米芾,而這句話也是從他嘴裏說出來的。
事情是這樣的:某日,宋徽宗招米芾到宮裏寫字。
“米卿,朕聽聞你乃我朝書法第一人,今天招你前來,爲朕的屏風作字。”
“陛下不嫌臣粗鄙,三顧臣於草廬之中,諮臣以當世之事,由是感激。”抱歉,諸葛亮跑錯片場了。
米芾也會感激,畢竟爲陛下寫字那可是求之不得的事兒。
此時米芾既激動又忐忑,手顫顫巍巍地拿起毛筆,他想的不是要寫什麼,而是寫完之後說什麼。
“一片兩片三四片,五片六片七八片……”寫畢,啪啦一聲,米芾把毛筆扔在了地上,對着屏風大喊:“一掃二王惡札,照耀皇宋萬古。”
當時徽宗命米芾寫的是《尚書·周書》裏的內容,但我只有小學文化,腦中殘存的僅有乾隆的這首詩,就借用了一下。
有人認爲,米芾爲了恭維徽宗,故意詆譭二王來歌頌趙宋王朝,實則是違心的。
不是沒有這個可能,率土之濱,莫非王臣,面對天下的一把手,誰敢說No,不想活啦。
如果這句話存在違心的成分,那麼,他抨擊幾乎所有的唐代書法家,難道也是違心?
來來來,摘錄幾條《海岳名言》請諸位上眼:
1.歐陽詢道林之寺,寒儉無精神。柳公權國清寺,大小不相稱,費盡筋骨。
2.柳公權師歐,不及遠甚,而爲醜怪惡札之祖。自柳世始有俗書。
3.歐、虞、褚、柳、顏,皆一筆書也,安排費工,豈能垂世?
夠狠吧?還不夠,他在《論草書帖》中說:張旭俗子變亂古法,只有凡夫才認爲他寫的好;懷素不能高古高閒,作品只可掛在鄉野酒肆。
唐代但凡有名的書法家皆被他批得體無完膚,無一倖免。
這些,如果諸位還覺得是違心,文章到此結束。
不寫了?想得美!以爲不知道你想划走,哼,偏不讓你得逞!
一個不把唐代諸家放在眼裏的人,如果活在當下,面對如今各種各樣的書法大師,他會說些什麼呢?
“都是某某!”米芾涉嫌發表不當言論,已被禁言。
假設他是書協領導,可能(我是說可能)會對書法大師們說:你們不能這麼寫,要尊重傳統;
假設他是書協會員,可能會對書法大師們說:你們什麼都搞,就是不搞藝術;
假設他是喫瓜羣衆,可能會對書法大師們說:都是某某。
由於米芾多次發表不當言論,已被封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