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洞来，树影里愈加黯淡，袋子里的鸟乱撞噪叫，鸟哥趾高气扬地在前面领跑，许军低首紧跟，发现阿呆右手拤一块石头，左手捏着铁链哗啦作响。
远处的猫头鹰在森然地叫，袋子里的鸟如发出绝望的哭叫声，老者阿公气喘吁吁，短促而焦急地嘟哝着什么。许军把那把铁铣捏紧了，队员阿财举起了手，手腕子又酸又麻。
那个穿着一件黑色长袍的阿猪象一只巨大的鸟，从身后呼哧呼哧地赶上来。许军去追赶他的朋友阿胖。阿胖轻盈地扭动着在黑色鸟装里隐约可见的两瓣表情丰富的屁股，沿着乱草丛生的蜿蜒如蛇的山径，飞快地向前进。
一行捉鸟队员在如蛇样地在山间穿行，鬼似地渐渐走向草原……
这时乌云滚到天边，清风骤起，雾淡薄了，朗朗月光照亮了天，温暖黄光照明了地。
许军清楚地看到那装着成千上万只鸟的袋子里，有如幽灵一样的东西乱动，心内不祥的预感渐渐深厚，却也说不清楚。
很久，捕鸟车队才在公路上开动，夜空中，群鸟惊魂。很快，夜空中传来一如裂帛鸟鸣，凄厉穿空！
公路上，夜空中，车队的车灯光如蛇蜿蜒起伏跌宕，艰难地撕开黑夜牢笼。鸟群向那裂帛鸟鸣声黑云样集结，又如黑色流星样向车灯扑面而来，噼噼啪啪撞得前车窗挡风玻璃乱响。
惨烈的鸟鸣伴着捕鸟车队里人的惊叫，车队有的车歪歪斜斜地向公路边的悬崖峭壁冲，有的无助地被逼停……
队长蝙蝠哥扑打着围攻他的鸟群，他的棍棒跌落在车座上。许军对队长心慌地说：“你看，夜晚，鸟群还盘旋在公路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