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界(12) 第十二章:霧影情迷(下)

第十二章:霧影情迷(下)

“巴蜀局?政府的人來這裏有何貴幹?”林沐聽完眼前這個叫陳寒水的人自報完家門回問。

“我是來帶她回去的。”陳寒水說着擡手指着站在林沐身後的阿嘉莎。

“回去?巴蜀局什麼時候也開始學習社區做送溫暖活動了。”林沐聽了有些好笑的說。

“我知道你是誰,但是現在我沒時間跟你在這裏油嘴滑舌!”陳寒水說着便朝着阿嘉莎走去。可是沒走上兩步,陳寒水就發現自己雙腳無法動彈,一雙腿就像被無形的東西死死的困住。

“不好意思啊,這單生意我先接的。”林沐說罷示意身後的陸遷和阿嘉莎趕緊動起來離開這裏。

跑出陸遷的安全屋重新來到大樓的大廳,先前在大廳值班的保安已沒見了蹤影,不過陸遷開來的車還停在大廳的門口。林沐讓陸遷趕緊先開車大家先離開這裏。此時外面的霧已經從空中下沉到了路面上,夜霧在街道路燈光的映襯下顯得格外的濃密。最後上車的林沐準備上車時突然感覺這濃霧之中似乎有一雙眼睛正在注視着他們,林沐朝着感覺來源的方向看去,那茫茫深霧之中似乎隱約可以看見有一個人影站在那裏,林沐凝視着那方向直到打燃車的陸遷喊林沐快點上車,林沐迴應了陸遷一聲後那種感覺已然從心裏消失。

陸遷開着車在這夜霧濃濃的街道上行駛,道路兩旁的路燈這時候就像是掛在半空的光點,能看見,然而絲毫沒有照明的作用。幸好這邊晚上的車輛極少,熟悉道路情況的陸遷讓車速儘量保持在40的時速往城中心駛去。

坐在副駕駛的林沐回頭看在後排的阿嘉莎,這時的阿嘉莎神情顯得十分的緊張,整個人都緊緊的蜷縮在座位上,雙眼慌張的環顧車窗外的霧。

看到如此緊張的阿嘉莎,林沐心裏頭多少也知道其緣由,轉頭看向一旁專注開車的陸遷,林沐從陸遷那明顯也同樣緊張但卻竭盡所能讓自己保持冷靜的表情彷彿又看到了什麼。

林沐一行人過了跨江橋樑來到一處位於城西的商業圈,電影院、酒吧還有夜宵的集中讓這一帶成了城西最熱鬧,聚集最多年輕人的商圈。

陸遷把車開進商圈的地下車庫,這個車庫一共有三層,陸遷直接將車開到最底層停住,接着三人一同下車乘坐一旁的電梯來到了商圈一樓。

走出電梯,街面上人頭攢動,熱鬧非凡。掛在樓面的霓虹燈招牌五顏六色變幻的燈光在籠上一層霧色下顯得更加迷幻,彷彿使人置身於夢境當中。在這入冬的時節裏,這裏的人們似乎更喜歡晚上出來,喧囂的歌聲,人羣間聊天與歡笑都讓這下霧寒冷的夜活了起來。

順着人流走動,林沐三人離開了鬧市地帶來到了商圈的邊緣,雖然這裏來往的人也少不到哪去,但是相比商圈中心區域還是安靜了不少。

走到街邊,陸遷前後張望像是在找什麼。左右來回望了兩下,陸遷最終目光落在不遠的街對面。陸遷趕忙伸手招呼,站在街對面的人看到了陸遷隨即鑽進停在一旁的車開了過來。

“發生什麼事了?電話裏問你你也不說。”車停在了林沐他們面前,一位年紀看上去跟陸遷差不多大的男性從車裏下來問陸遷。

“不是什麼大事,就借你車用用,完事了到時候還給你。”陸遷接過此人遞上來的鑰匙,一邊對他說到。

“確定?”那人看了眼站在陸遷身後的林沐和阿嘉莎,再次對陸遷問道。

“確定,放心吧哥。不會有什麼事的。”

“行,那我先走了。有什麼事立馬聯繫我知道嗎!”

“知道啦!”

目送走了陸遷稱呼爲哥的人。三人趕緊上了留下來的車。原來,在來這片商圈的路上,林沐告訴陸遷那個稱自己是巴蜀局的人能夠找到安全屋肯定是自己一行人多半是被盯上了,說不定跟蹤器就裝在車裏。於是林沐讓陸遷把車開進商圈,然後想辦法換輛再離開這裏。

按照林沐的指示,陸遷一路往城南方向駛去。作爲城市的工業集中區,這裏分佈着大大小小的廠房,工業發展也是這座城市的一大命脈。路上林沐也沒有告訴陸遷來這裏的目的,陸遷也沒有細問。

開進工業區,周圍早已經是一片寂靜,道路兩旁的路燈更是昏暗無力,散弱的光線讓這裏看上去更加的黑暗。幾年前的一場全球經濟危機讓這片本來繁榮的工業園一夜之間黯淡了許多,很多廠因爲生意低迷轉了行業,一些廠則因爲還不上銀行的貸款而被迫倒閉。

林沐讓陸遷一直駛入到工業區的最深處,那裏周圍連路燈都沒有點亮,漆黑一團。唯一的光源還是來自陸遷車輛的燈光。透過車光,陸遷看見這兩邊高聳堆放全都是集裝箱。

車停下來,林沐讓陸遷和阿嘉莎跟在自己身後順着一道貨梯來到一處堆積集裝箱的最高處。站在這裏,即使是在這樣的黑夜霧氣漸濃情況下,周圍廠區的輪廓也大致可以看見,視野還算不錯。幾排高堆的集裝箱形成了一個很寬的平臺,平臺上還零星放有幾個集裝箱,林沐走到其中一個集裝箱前,掏出鑰匙打開鎖在集裝箱門上鎖。箱門一開,裝在集裝箱裏面的感應燈便亮了起來,裏面空蕩蕩沒有任何東西。站在外面的陸遷和阿嘉莎一臉茫然的,心裏想着難不成今晚大家要在這個集裝箱裏面過一夜?

林沐十分平常的走進集裝箱裏面,同時也叫陸遷和阿嘉莎趕緊也進來。等到陸遷和阿嘉莎進了貨箱,林沐一掌摁下一個安裝在箱體面上的一個按鈕,隨即集裝箱門自動關上,在一聲鎖門聲後,林沐他們腳踩的一面突然震動一下繼而緩慢下降。林沐是已經習慣了這個過程,所以老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倒是陸遷和阿嘉莎緊張了一下,阿嘉莎下意識的緊緊抓住了陸遷的手,陸遷也下意識間擡手抱住阿嘉莎護住她。

看着這個場景,林沐不禁一笑,腦子裏面不經意間想到了一段過去的畫面,似乎在一個已經不記得的一個時間段裏面,林沐也曾經做過類似於陸遷這樣的舉動。看到眼前的陸遷,林沐彷彿看到了過去的自己。

升降臺停了下來,原本漆黑的四周也被點亮。陸遷和阿嘉莎在眼睛適應了周圍的光線後被眼前所看見的震驚到。沒想到這集裝箱裏面竟然別有洞天。

林沐也看到了陸遷和阿嘉莎的驚訝,自己一臉冷靜平常的說:“這裏暫時是你們的規避之所,四周面上我都附上了隱蔽符文,箱體材質也是反電磁材質。所以不管是誰,一時半會兒也不會找到我們。當然,這裏的使用後面也是要算在你的費用裏面的。”林沐這話很明確的指向陸遷。“洗澡有熱水,上廁所有自來水,冰箱裏有水和食物。在這裏就算住個十天半個月都不成問題。”

陸遷在房間了環視走上一小圈,對林沐說:“這是你的安全屋?”

“這只是我爲一些特殊客人準備的臨時住所。你看到的也只是其中一個。”

“你還有其他的?”

“當然,狡兔三窟。要不然你出個全套價,我把其他的都帶你去住一遍?”

陸遷聽林沐這口氣就知道是在開自己的玩笑,於是沒有接着林沐的話繼續往下說。而是岔開話題,問林沐他們什麼時候可以離開這裏。

林沐也沒有說一個具體的時間,只是告訴陸遷這纔剛到這裏就說什麼離開的事,等等再說。

經歷了一晚上的精神緊繃,阿嘉莎在洗了一個熱水澡之後便去休息。而林沐則是從冰箱裏面拿出幾份食品與陸遷在一旁喝起了啤酒來暫時緩解一下今晚的疲憊。幾瓶啤酒下肚,陸遷悠悠的自己言語起來,他說到之前告訴林沐的那些救阿嘉莎的話其實是自己胡編亂造。真實的原因是自己在自駕遊的時候突然遇見了山體滑坡,山上滾下的巨石將自己與車推到了路邊的懸崖下。本以爲自己此次肯定是必死無疑,誰知道再次醒來時自己竟然躺在一張牀上,牀的一旁,一個身影正朝着自己走來。這便是陸遷與阿嘉莎真正的第一次見面。

“所以你帶她來到這裏只是處於報恩而不是喜歡?”

“你有相信過一見鍾情嗎?”陸遷反問林沐。

林沐聳聳肩,一癟嘴。就算自己與陳依依情感那也是慢慢而來。

“以前我也不相信什麼一見鍾情,只覺得那玩意兒頂多也就是一場一夜情。可我在見到阿嘉莎第一眼時,我便是徹底拜倒在她石榴裙下。就像一個自以爲是的無神論者突然看見了神蹟於是相信神存在一樣。那一刻,我相信一見鍾情的存在,它是如此的美妙和令人溫暖。”

“她都在幫你撒謊,那看來你們應該是兩情相悅纔對。”

陸遷沒有接下林沐的話,轉而一口將手中的啤酒一飲而盡。

“讓我猜猜啊。後來是不是這樣的。她救了你,然後你決定救她,於是把她從他們家族那裏帶了出來。”

陸遷沉默不語。

“阿嘉莎所在的夏洛巴族,是西夏王朝皇家貴族,這個家族的族人不僅女美男俊擁有高貴的西夏皇室血統,而且他們還掌握着一方祕術。相傳夏洛巴族預測到了自己國家的衰沒,爲了挽救西夏國的命運,當時的族長率領族上祕術高手進行了一場古老的召喚儀式。本想通過這次召喚阻止自己國家的覆滅,可是誰都沒有料到這場儀式觸及到了祕術的禁忌之地,最終夏洛巴族族長被祕術儀式反噬,同時還打開了一個異界的通道。未知世界的怪物通過這個通道來到了我們世界帶來了殺戮與災難,爲了阻止這場因爲自己引起的惡果,夏洛巴人用自己全族人爲代價與衆神簽下契約封印了被打開的異界之門。最終,怪物惡靈回到了未知世界,異界通道從此也被封印起來。”

“所以,每十年給所謂的衆神供奉一個活人就是簽訂這契約的代價?”

“那只是其中一個。不僅如此整個夏洛巴族往後只能生活在霧界當中,不能再與我們這世界有任何接觸。簽訂契約後的夏洛巴族人最後舉族搬進了深山之中與世隔絕。”

“這是什麼狗屁代價!”

“你感覺不公嗎。所有聽過這個故事的人都感覺不公。但那又怎樣?當時的夏洛巴人根本沒有資格談條件。除了接受還是接受。”

陸遷聽到林沐說到這裏,轉身去看了一眼在牀上已經熟睡的阿嘉莎,自言自語的說到:“爲什麼偏偏會是她,爲什麼。”

“這事落在誰身上都會不好過。阿嘉莎也有她的父母,有她的親人。誰都不想看到自己養育長大的孩子已這樣的方式走完了自己的一身。”

“要是阿嘉莎沒有被祭祀,會怎樣?”

林沐撇着看了陸遷一眼,心想這麼簡單的事情還需要問嗎?非要像電影裏面一樣我再去解釋一遍?看着陸遷那急切渴望知道結果的眼神,林沐覺得這陸遷還真的不知道,自己看來有必要給陸遷說說。

“契約被撕毀,一切承諾都將無效。衆神將不再封印異界通道,惡靈鬼怪又會再次肆虐人間。”

“這難道就真的沒有辦法可以制止了嗎。現在的科技水平如此發達,還會懼怕那些幾百年前的東西?”

“你真的以爲現在的科技就很發達了?古人的智慧現在的我們都還不及其千分之一。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但是有些命中註定的,那它就真的改不了。與命運對抗的最好結果也只是兩敗俱傷。我希望你可以明白這個道理。”

陸遷沉默了,良久,緩緩說道:“可是,我還是想試試。不爲自己,不爲阿嘉莎拼一下,我怕我會後悔。”

林沐聽到陸遷這麼說來,自己仰頭長嘆一口氣,“啊 ~!他媽的居然被你這話給說的有些熱血了。行!你爲情,我爲利。雖然我已經知道結果會是怎樣,但你既然想嘗試一下失敗,我就不攔你。那就拼一下,爲了你的阿嘉莎小姑娘。”林沐說罷舉起手中的啤酒與陸遷碰了一下,一飲而盡。

又是幾瓶啤酒下去,林沐看見陸遷已經醉倒在了一旁不省人事。看到眼前這對苦命的鴛鴦,林沐不由得又嘆口氣,有些情感爲什麼在本就不應該出現的地方它卻偏偏出現,這除了造化弄人更是讓這世間又會徒增一個傷心的人,或者是一個看透愛情的浪子。

浪子,林沐想起這個詞不由的一笑。曾幾何時,在人生墜入最低谷的那段期間,自己不也是想要放縱自己,用暫時的快樂來麻痹自己內心的痛苦。可這就如同只有拼命的奔跑纔會忘記煩惱一樣,當一切都停了下來,湧上心頭的那些過往卻會更加的嚴重,痛苦反而更加的猛烈。

不知不覺,林沐也慢慢睡了過去,睡夢中林沐看見了陳依依,她看見了自己笑得很開心,那笑容美麗又令人溫暖。然而這樣的相遇卻沒能持續更久,眼前的陳依依漸漸遠去,笑聲也迴盪開,林沐伸手想去抓住陳依依但自己卻怎麼也接近不了陳依依的身邊。最終,整個無盡的黑色裏又只剩下林沐一個人在哪裏站着,四處回望。

第二天,林沐被陸遷叫醒,此時已經上午九點鐘,阿嘉莎跟陸遷已經早早醒來,一旁的電視機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打開。陸遷讓林沐起來去看電視,林沐慢慢站起身,昨晚幾乎是坐着睡了一夜,身上的關節部位多少都有些僵硬。林沐活動着身體走到電視機前,電視裏播放的是當地新聞臺,畫面右上角還顯示着直播二字。新聞畫面展示的是當前市中心的圖像,大霧幾乎已經讓街道上的能見度不到一米,攝像機拍攝到的畫面幾乎是白茫茫的一片,道路上的車輛基本都停在原地亮着應急燈不敢再動。現場直播的新聞記者對着的鏡頭描述着現在她所看到的景象,同時她不停的對着攝像鏡頭說道,現在的大霧的濃度還在不停的提高,市內的交通基本上已經處於癱瘓的狀態,居民沒有必要的事情儘量不要外出,最好在家待着。等濃霧退散之後再外出活動。。。。。。

看到這裏,阿嘉莎自言自語地說着“是他們,是他們!他們已經來了。”

陸遷一把抓住阿嘉莎的手把其抱入懷中,緩解激動的情緒。“沒事的,我們會想辦法挺過去。”

“昨晚我給你說的是,可沒有開玩笑。”林沐注視着陸遷,表情認真的說。

“昨晚我的態度也沒有開玩笑。凡事都認命了那活着還有什麼意義。”陸遷也一臉嚴肅對林沐迴應道。

“行!是生是死那就看造化了!”

與此同時,貼在牆面上的祕術符突然全都閃爍起來。

“這是什麼情況?”陸遷問林沐。

“沒什麼。有客人上門造訪來了!”林沐淡淡的回了一句,讓陸遷看好阿嘉莎,自己則是走上升降梯來到的集裝箱裏,推開集裝箱門一看外面,此時林沐眼前的景色如同剛纔電視裏所看到的那樣濃霧茫茫,什麼都看不見。林沐走出集裝箱,對着面前的茫茫大霧說:“你弄這麼大的霧,我怎麼知道你在哪。”

林沐話音一落,四周的霧瞬間彷彿被一陣風颳散開,視線也一下子清晰了許多。霧在周圍形成一個穹頂罩住這一小片地方,林沐看見在面前集裝箱之下不到十米遠處,一個人端正的站在那裏。

“請問有何貴幹啊?”林沐走下集裝箱,來到距離那個衣着華麗長袍的人不距三米遠的位置站着對他問道。

“明知故問有何意義?”那人取下兜帽,一張俊秀的面容展現在林沐面前,就這精緻的五官英俊的長相根本無需裝飾即刻原地出道。

“都過了這麼幾百年,你們夏洛巴人說話怎麼還這麼直來直往古裏古氣的。”

“聽說堯族祕術師林沐說話拖泥帶水沒有個重點,今日一見果然如其描述別無二致。”

“你說你們什麼沒有學會,懟人倒是學的一套一套的。”

“我們也別在這裏多費口舌,把阿嘉莎交出來吧。我知道她在你這裏。”

“上一個讓我交人的好歹人家還自報家門告訴我是誰。你倒好,古裏古氣不說,懟我一頓不說,連自我介紹都沒有就讓我交人。喂,我堂堂堯族祕術師難道就這麼不要面子的嗎?”

“曾今的。”

“什麼曾今的?”

“堯族祕術師,曾今的堯族祕術師。現在你什麼都不是,只是一個普通人。”

林沐聽了搖了搖頭,“看來這外交會是要換個時間了。就你這說話風格,還是請你們換一個稍微懂一些外交禮儀的人來吧。”林沐說完便轉身離去。

“我們沒有多少時間了。”

“我們?”林沐停下腳步,轉身看着眼前這個高冷的夏洛巴族帥哥。

“是的。降霧就是契約解除的一個開始,如果我們在明日落日時分未將阿嘉莎送進神域,異界通道屆時將會重新打開。到那時,一切都將沒有回頭路。你想知道我是誰我可以告訴你,我叫拓宇宸,是阿嘉莎的哥哥,親哥哥。同時也是夏洛巴族的大祭司。今天前來,我本可以用武力將阿嘉莎奪回。但處於夏洛巴族與堯族百年友好的關係上,我不希望看到以武力來解決。”拓宇宸說着左手擡起在半空一揮,林沐看到在那穹頂的霧當中隱隱約約出現了很多的人影,甚至還有奇怪的東西在霧中游動。“我可以再給你一天的時間考慮,這是我的最大限度。一天之內,如果你們還是不願意交出阿嘉莎,那我將是你聽到的最後一個名字。而你也將是我見過的最後一個人。”

拓宇宸話音落下身後的霧將其淹沒,周圍的大霧也又慢慢的下沉了下來,一切又恢復了平靜。

林沐回到安全屋,電視裏依舊播放的是當地電視臺主播的畫面,此時因爲大霧的關係,市裏面一些地方已經出現了程度不一的安全事故,可因爲能見度低的原因加之街上很多車輛堵塞造成了出警的困難。

陸遷打自林沐重新回到這裏後就一臉的思慮重重,一言不發走到沙發前坐下。讓林沐這樣沉默了很久之後,陸遷實在是等不下去了,於是急忙問林沐,“外面那個是誰?你們都聊了些什麼?”

林沐沒有回答陸遷的問題,仍然沉默。

“剛纔在外面的那人是我哥,對吧?”這時候在一旁的阿嘉莎突然發聲對林沐問道。

“是的。”林沐回答道。

“既然他知道我在這裏,但又沒有帶人進來。那他是給了你時間考慮,對嗎?”

林沐又沉默了下來,但很快又打破了沉默。“我覺得你哥不僅是給我考慮的時間,也是在給你考慮的時間。”

“你這話什麼意思?”陸遷問。

隨後林沐將自己於拓宇宸的對話內容告訴給了陸遷和阿嘉莎,聽完林沐的述說,阿嘉莎沉默不語愣在原地,陸遷心情則顯得有些煩悶在一旁有些躁動。貌似想不出解決的辦法很容易讓一個人暴躁起來。

“說真的,現在我倒是情願與你哥幹上一架,至少那過後還可能有的聊。你哥倒好,不跟你打,也不跟你談判,而是直接把問題的解決權給你再給你一個時間,讓我們自己來做選擇。”房間裏安靜了許久,林沐突然對在一邊不說話的阿嘉莎說道。

“這樣的情況,我不是沒有想過。只是沒有想到他竟然真的會這樣做。”阿嘉莎說道。

“既然你知道你哥會這樣,那你憑什麼覺得他不會走這一步?”林沐說。

“因爲,我哥心中有大義,能夠當上我們族裏的大祭司,那親人的關係在整個大家族面前必定是渺小不可言語的。”

“但是你哥這次卻選擇了你這個親人。”

“不,他只是選擇了讓我來爲他決定他的大義。”阿嘉莎十分冷靜的回答道。

市氣象局正式對外宣佈全市進入大霧紅色預警狀態,白霧的濃度還在上升,所有的外出活動都建議改爲市內舉行或被取消。市內各個學校也宣佈暫時停課,高速入口以及國道入口全部暫時關閉,車輛只准出去不能進入。

“嚴重的交通已經從市中心蔓延到了市區周邊的其他主要道路上,交警分局宣傳車輛也因爲道路的擁堵而在路上動彈不得,最終只能改爲人力步行進行宣傳讓所有市民們儘量別出門,必須出門的也不要開車。。。。。”

電視裏的新聞記者還在繼續做着現場直播報道,林沐的房間裏卻是異常的安靜。林沐,阿嘉莎和陸遷各坐在一邊默不作聲,先前的一場談話看來是以不愉快的方式收場。

“我們好不容易走到了現在,爲什麼要放棄?我不同意!”陸遷聲音調高了幾度對坐在對面的阿嘉莎說道。

“陸遷,在有些事情面前我們真的不該自私。”阿嘉莎說道。

“自私?我怎麼就自私?我喜歡你就是自私?愛你就是自私?難道我們兩情相悅就是自私?”

“之前我也相信自己可以選擇自己的命運,與自己心愛的人一起共赴天涯。於是我決定爲自己一搏,同你逃了出來。可是,有些事情是天註定的,命運可違而天不可違。”

“不,這不應該是我們的未來。不!”陸遷說着猛然站起身來朝着阿嘉莎走去兩步卻被同樣站起身來的林沐阻擋了下來。林沐告訴陸遷冷靜點,在這關鍵的時候更不能情緒激動影響了自己。而陸遷一揮手打開林沐,朝着林沐大聲吼道:“你知道面對心愛的人離開卻無能爲力心裏是什麼滋味嗎?之前那些話說的倒是好聽,等到了關鍵時候你卻什麼都做不了!”陸遷往後又退去一步,“我不能坐以待斃,我一定要找到讓你留下的辦法。”

說罷,陸遷憤然跑上升降臺不聽阿嘉莎的勸阻按下了升降臺的開關按鈕離開了這裏。

看着陸遷離去,阿嘉莎埋頭痛哭了起來。一旁的林沐給阿嘉莎遞上紙巾讓其可以擦拭臉上的淚水。“你也不用太難過,陸遷這樣的舉動也是在恨自己爲什麼沒有能力留下你。你別怪他”

“我沒有怪他,與他相處的這段時間是我出生以來爲數不多感到快樂幸福的時光,我很感謝他。只是愛情在有些事情面前它必須得做出讓步甚至是犧牲,只要我們都爲愛情做到了最大的努力那就算不得後悔。”阿嘉莎望着已經升上去的升降臺,情緒已經有所平復下來言語道。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準備一下,待會兒就去見你哥?”

“嗯。”阿嘉莎點點頭回應了林沐一聲。

這個季節,天黑的都很早。林沐帶着阿嘉莎走出了集裝箱來到了街上,此時的阿嘉莎已經換回了自己本來的那一身服飾,服裝的顏色紅的十分鮮豔,上面紋繡的圖案也顯得十分的華麗。不僅如此,阿嘉莎還戴上了一套頭飾臉上一淺淡妝。在此期間,阿嘉莎告訴林沐,這一身打扮是我們族至高的裝扮,只有能夠去侍奉衆神的女子纔有資格,這一身是我們族所有女子都向往的美麗卻也是望而卻步的美麗。

霧依舊散開形成了一個拱形,拓宇宸按照約定的時間也出現在林沐和阿嘉莎面前。不過拓宇宸那一身大祭司的打扮比起阿嘉莎而言就要顯得素雅了許多。

“你妹妹,我帶來了。”林沐對拓宇宸說道。

拓宇宸似乎沒有聽見林沐說的話而是問站在林沐身邊的阿嘉莎,“你想好了?”

阿嘉莎看了一眼林沐,又回望了四周好像是在找陸遷的身影,最後卻是一番尋望一場空,阿嘉莎心頭些許沒落的沒說話只是點點頭。

“既然你決定了,那便同我回去吧。”說罷,拓宇宸伸手去接阿嘉莎。看着阿嘉莎慢慢朝拓宇宸走去,那側面漸漸過度成背影,林沐突然間彷彿又看見了陳依依的身影。記得好像在某一年的一次堯族慶典上,陳依依被選爲了山神的侍女,那也是一身華麗的裝扮,出場驚豔四方,在座衆人無不投去驚羨的目光。同樣在人羣中的林沐望着陳依依,那緩緩走來的身影,那舉手投足間的優雅神韻,林沐似乎看到了陳依依與自己大婚時的樣子,那一定也是這樣美。

思緒在這一刻被外界打斷,從霧裏傳來的聲音也讓這一系列的過程暫停了下來。

朦朧不清的人影在霧裏慢慢向林沐他們靠近,直到走出濃霧,一個全身被一套有棱有面的黑色鎧甲包裹的神祕人出現在林沐衆人面前。

“要不是碰到了他,可能我現在都不會找到這裏。”黑色鎧甲裏的神祕人開口說道,與此同時擡手將身後拖着的人甩到自己身前也好讓林沐等人看看是誰。

三人看去,神祕鎧甲人帶來的正是之前一氣之下跑出去的陸遷。此時的陸遷倒在地上沒有絲毫反應,一時之間不知道是生是死。看到如此情況下的陸遷阿嘉莎情緒瞬間湧上心頭拖着哭腔大聲喊着陸遷的名字並朝陸遷跑去,可是阿嘉莎的這一舉動卻被站在身邊的拓宇宸伸手攔了下來。

“你把陸遷怎麼了?”林沐開始對那神祕的鎧甲人問道。

“他?估計是一時半會兒受不了審視術暈過去了而已。”鎧甲人回答道。

“審視術?”林沐重複了一遍鎧甲人話中的這個詞,腦子裏回想祕術當中什麼時候有這麼一個祕術。

“怎麼?如此簡單的祕術你不會不知道吧?”鎧甲人語氣裏帶着嘲諷對林沐說道。

“我想你說的那個應該是視追術吧,通過人的雙眼來查看這個人之前都去過哪些地方,因爲這個祕術會對人的視覺神經和大腦造成很大的負荷,所以那小子估計是因爲承受不了這瞬間的負荷而昏迷了過去。”站在另一邊的拓宇宸此刻插上話來。

“和你描述的差不多,至於他是怎麼暈過去的,那我就不得而知了。怪不得你們祕術師現在如此的受到重視。就這一個祕術要是從科學技術上去實現那不知道要多少年纔可以做到。而你們僅僅只是一念一語之間就可以完成。”

“聽你這麼說,你不是祕術師?”林沐說。

“看來你林大師有些健忘啊。大家聊了這麼久,你都還沒有想起我是誰。”

鎧甲人此話一出,林沐腦子裏是一道靈光閃過。現在回想起來林沐倒是覺得這聲音聽上去確實有些耳熟。這會是誰呢?能到這裏來的,認識陸遷。難道是之前在陸遷安全屋出現的巴蜀局陳寒水?

“看你這表情想必已經想起來我是誰。既然如此,那也知道我此次前來的目的。”陳寒水說罷擡手指向阿嘉莎。

聽完陳寒水說的話,站在阿嘉莎面前的拓宇宸臉上不禁輕蔑一笑,說道:“搞半天原來你是衝着我妹妹來的。”

“你妹妹?”陳寒水語氣裏帶着疑惑。

“你是誰?”拓宇宸問道。

“他是巴蜀局行動特工陳寒水。”一旁的林沐回答了拓宇宸的問題。

“巴蜀局,有所耳聞。不過你想帶走我妹妹,這恐怕不行。”

“我可沒有在想你做出請求。我只是在告訴你我此行的目的。”

陳寒水話音剛落,身上的鎧甲縫隙之間瞬間泛起一線紅光在整個鎧甲縫隙之間相連,與此同時陳寒水縱身一躍猛的向着拓宇宸身後的阿嘉莎衝去。

這一瞬間,在林沐的眼裏看到的是一道紅色光線快到自己什麼都還來不及反應過來。然而在拓宇宸眼裏,這幾乎肉眼看到的極速似乎還差那麼一點。電光火石之間,拓宇宸讓阿嘉莎往後退去幾步,與此同時周圍霧壁生出兩股白霧變成兩個四隻手臂的霧形怪人擋在拓宇宸前面迎面陳寒水發起的進攻。

面對朝自己揮舞着武器殺來的霧形怪人,陳寒水並沒有停下自己的攻勢,相反在此之上陳寒水似乎還提高了自身的攻勢之力與此一搏。

雙方在接近的瞬間,陳寒水利用身上的鎧甲硬生生接住其中一隻霧形怪人的一記揮向自己的彎刀,同一時刻陳寒水一個側身避開另一隻霧形怪人的進攻。未等霧形怪人反應過來,陳寒水又翻身一把掐住自己擋住進攻的霧形怪人的脖子將其重重的砸向地面。

地面被陳寒水的拳頭砸出一個很大的洞,洞的周圍地面上也延伸出長短不一的裂痕。陳寒水掐住頸部砸往地面的霧形怪人早已又化成一道白霧與另一個霧形怪人回到拓宇辰身旁。

拓宇辰似乎也沒有戀戰的想法,身後的霧不知何時已經形成了一扇旋渦門,拓宇辰護着阿嘉莎朝着旋渦門裏走去。

然而,陳寒水並沒有打算就讓拓宇辰跟阿嘉莎就這麼簡單的離開。他身上鎧甲的光更加紅亮,伴隨一聲怒吼,陳寒水一個箭步再次衝向拓宇辰。擋在拓宇辰前面的兩隻霧形怪人見狀展開防禦姿態來抵禦陳寒水的衝擊,但這次陳寒水的衝擊之力相比之前那次要更加的猛烈,兩隻霧形怪人的防禦根本就無法擋住陳寒水的進攻。這次陳寒水就像一顆拖着紅光的子彈嗖的一聲便輕鬆穿過並擊碎兩隻霧形怪人的身體直指準備離開的拓宇辰和阿嘉莎。

就在即將觸碰到拓宇辰身上長袍揚起的邊角之際,陳寒水發現自己竟不能再往前移動一步,哪怕一點點也不能。這樣的感覺陳寒水可不陌生,他望向站在一旁幾乎都要被遺忘掉存在的林沐,只見這時的林沐正雙手結印控制着一道祕術。

陳寒水看向自己身體下方的地面,一個祕術符咒在地面上若隱若現,“你以爲那樣小兒科的祕術現在還能夠控制住我?”陳寒水喊向不遠處的林沐,同時自己全身奮力一震,從鎧甲裏迸發出來的力量直接將林沐的祕術符咒擊的粉碎。陳寒水落到地面迅速將右手上生出一圈紅色的祕術符咒推向面前的拓宇辰。

貌似早就有所預料的拓宇辰左手揚起長袍在自身周圍形成一道保護屏障與陳寒水的祕術符咒迎面相撞。

紅色光芒與白色光芒在空中相互交錯,強烈的衝擊力更是讓陳寒水退到三米開外才站穩身子。反觀另一邊的拓宇辰則是在原地一動未動,只有地面到已經破碎不堪。

拓宇辰輕鬆化解自己的進攻的樣子讓陳寒水逐漸憤怒起來,怒火在陳寒水心中燃燒的更加熊旺,鎧甲上本還是赤紅的光此時已經變成了血紅的顏色,“有意思!我倒想要看看你還能厲害的過神!”陳寒水說罷右手上用祕術召喚出一柄血紅長劍直指拓宇辰而去。

然而,突然從天而降的數只形狀各異的霧形怪人卻將陳寒水重重圍住,那些霧形怪人就像是粘黏的液體死死貼在陳寒水的身上拖住陳寒水往前的步伐。陳寒水不停揮舞手中的長劍以此驅散那些將自己拖圍住的霧形怪人,可自己無論怎麼揮掃,圍撲上來的霧形怪人反倒是越來越多。很快,陳寒水便被數不清楚的霧形怪人困在了一座由霧形怪人摞起來的山堆之中。

本以爲這場鬧劇就此結束,在陳寒水被拓宇宸的霧型怪人們困住之際,林沐來到昏迷的陸遷身邊查看情況,拓宇宸繼續領着阿嘉莎準備通過漩渦門離開這裏。可是,一衝紅光從霧形怪人堆中噴射而出直進天空,那些霧形怪人也被隨後爆發的紅色光束一衝而散。刺眼的紅光和劇烈的衝擊感吸引了林沐等人的注意,與此之際,血紅色光柱之中一柄長劍畫着一道紅色弧線飛向拓宇宸所站之處,可那最終的目標就是站在遠處的林沐也看出是直奔拓宇宸身後的阿嘉莎而去!

“本想着我們與你遠日無冤近日無仇留你一條命,可沒想到你卻步步緊逼招招致命。這可真就是你自找的!”

拓宇宸爲救阿嘉莎在那千鈞一髮之際赤手抓住了劍身這才讓阿嘉莎未受到傷害。拓宇宸扔掉抓住的劍,帶有拓宇宸血的長劍落在地上飛速又回到陳寒水手上。被劍劃開的傷口血流不止,站在一旁的阿嘉莎見狀急忙掏出自己一直隨身攜帶的手巾爲拓宇宸進行包紮。

“你也不過只是一介凡人之軀!”

收回劍的陳寒水眼見拓宇宸受傷於是決定趁此追擊,一個蹬步揚劍向着拓宇宸砍去。

面對陳寒水又一次進攻,拓宇宸也不再打算手下留情,雙手結出一個祕術法咒推向陳寒水,法印旋轉起來逐漸變大同時衝過迎面前來的陳寒水。

與拓宇宸結出的祕術法印對闖而過的陳寒水在整個身體通過的一瞬間身上的那套鎧甲竟然破碎裂開,陳寒水整個人更就像被拓宇宸的那張祕術法印上無形的繩子拉着往後拖倒在地上。那套鎧甲在陳寒水倒在地面的那一刻像強化玻璃一般稀碎了一地。

沒有鎧甲的覆蓋陳寒水露出了原有的樣子,整個人似乎已經沒有了任何還手之力強撐在地面大口喘着氣,嘴角還有血在不停滲出。

拓宇宸似乎並沒有打算給陳寒水喘氣的機會,他使用白霧幻化出一把利劍直向陳寒水項頸而去,可劍鋒卻在陳寒水頸部幾毫米之間停了下來。緊閉雙眼等待死亡降臨的陳寒水等了好一會兒依然感覺自己還可以流暢的呼吸,於是睜開眼睛一看,原來是林沐打斷了拓宇宸的進攻。

林沐緊緊抓住拓宇宸握劍的手腕,輕聲說道:“到此爲止吧,畢竟他是政府的人,沒必要把事情弄的十分難堪。你還有自己的事要做,先帶阿嘉莎離開這裏。”

拓宇宸看了一眼一旁的林沐又看了一眼在地上的陳寒水,手中的利劍隨即又化成一道白霧消失在空中。“看在堯族的份上,我就給你這個面子。”

陳寒水看着消失的劍心想自己也算是保住了一條命,心裏頓時一陣放鬆整個人便昏了過去。

確認陳寒水徹底沒有了威脅可言,拓宇宸便向阿嘉莎走去。在這之前阿嘉莎趁着拓宇宸對付陳寒水期間跑到一旁還在昏迷不醒的陸遷身邊使用自身的祕術對陸遷的身體進行了全面的檢查。

“好了嗎,我們準備走吧。”拓宇宸來到阿嘉莎面前輕聲細語地問道。

“你再等我一下。”阿嘉莎對拓宇宸說完站起身小跑到林沐身邊,“我剛剛已經對陸遷全身進行了檢查,他沒有什麼大礙,休息一下就會醒來。但我已經沒有時間等他醒來了,後面他醒了,請你幫我轉告他,我這一生可以遇見他已是萬分的幸運。陸遷是個人好人,希望你以後可以幫我照顧他。”

“這你大可放心。”林沐回答道。

“有你這句話就夠了。哥,我們走吧。”阿嘉莎轉身離去時眼睛的視線依舊停在陸遷身上,不離的眼神裏充滿了不捨的神情。

在林沐的目送下,拓宇宸和阿嘉莎走進了漩渦之門消失在了林沐的視線之中。形成穹頂的白霧又再次慢慢下了下來在林沐周圍瀰漫開來。

“我市經歷了近三天的濃霧預警終於在今天正式解除,各高速路口收費站也宣佈正常通車….”

電視新聞的聲音充滿整個房間,林沐坐在自己集裝箱裏的沙發上,嘴裏叼着點着的一支菸,一隻手裏拿着之前和陸遷尚未喝完的酒躺靠着沙發背,仰頭望着集裝箱頂入了神。這幾天發生的好像一段很長的故事,但卻又像是很短的故事,如夢如幻,阿嘉莎還有拓宇宸他們的聲音似乎現在都還在林沐耳邊迴響,人似乎都還沒有離開。

林沐深深吸上一口煙,悠悠緩緩地吐出,被煙霧籠罩的燈看上去更添一絲夢幻。林沐彷彿又看到了那天在拓宇宸和阿嘉莎離開之後的畫面。

拓宇宸與阿嘉莎離開後不久陳寒水醒過來,此時的陳寒水彷彿已經沒有了先前的憤怒的怒火,反而整個人都表現的十分冷靜。他四周打望了一番望,最後把目光落在了一旁站着的林沐身上,陳寒水問林沐這是怎麼回事,自己爲什麼會在這兒。林沐看着陳寒水那張充滿了問號的臉反問陳寒水還記得一些什麼。

陳寒水腦子裏回憶一番,告訴林沐他記得在陸遷的安全屋之後,自己回到行動屋準備重新進行跟蹤和制定行動方案,而就在這時陳寒水想起了在出任務前組織上給的一套鎧甲和一瓶藥劑。說的是要是在執行任務期間遇見有祕術師阻止任務就穿上鎧甲然後喝下藥劑。於是陳寒水照做穿上了鎧甲再喝下了藥劑,結果就是後面發生了什麼陳寒水自己也不記得。

聽完陳寒水的敘述,林沐好像明白了什麼。他告訴了陳寒水在那之後也就是在這裏發生的事情,至於事情內容林沐並沒有全部都說,也只是撿了重要的部分告訴了陳寒水。

陳寒水聽林沐說完,整個人陷入了沉思,不過很快陳寒水就回過神來起身要對林沐告辭。林沐則關心告訴陳寒水現在身上傷勢嚴重要不休息幾日在離開。陳寒水搖搖頭,說“這些傷不算什麼,比這更嚴重的傷我都經歷過。況且我們外出執行任務也會預料到這些所以我們都有所準備”說罷,陳寒水從身上掏出一個小銀色的金屬瓶子打開從裏面倒出一粒膠囊服了下去,等過了一會兒估計陳寒水感覺自己身體舒服些了於是再度與林沐告別:“你我也算是不打不相識,這次的任務雖然失敗,但我也算是交了一個朋友。欠你一條命的恩情我不會忘記,以後有需要幫忙的地方你說一聲。”

林沐迴應了一聲好說,好說。以後估計還真的免不了會添麻煩。

相互道謝後,陳寒水帶着慢慢恢復的身體也消失在了濃霧之中。

送走了陳寒水,林沐把目光落在一邊還在昏迷不醒的陸遷身上,“最後啊還是就剩下你了。”林沐嘆了口氣說道。

陸遷醒來的時候已是在當天的深夜,他一邊大聲喊着阿嘉莎的名字一邊從一陣驚慌之中做起身來,等清醒過來陸遷發現又回到了林沐那個集裝箱裏面的牀上。

“怎麼樣,好些了嗎?”站在牀邊的林沐對陸遷問道。

陸遷沒有回答林沐的話,自己趕忙下牀又開始看起阿嘉莎的名字。

“別喊了,已經走了。”林沐語氣輕鬆對陸遷說着,自己走到沙發前一屁股坐下然後爲自己點上一支菸。

“走了?那你爲什麼不攔下她?”陸遷聽到林沐如此一說,情緒頓時激動起來走到林沐面前跟林沐理論起來。

“離開這裏是人家阿嘉莎自己決定的,當時你不是也在場嗎,你忘了?”林沐兩根手指夾着點燃的香菸,一邊吐着煙一邊說道。

“不行,我要去找她。”陸遷說着動身準備離開集裝箱房間。

“你去哪找?”林沐問。

“川西,四姑娘山那邊。我之前在哪遇見的她我就去哪找。”陸遷一邊整理着衣服一邊回答林沐。

“省省吧,你就算是去了也是找不到的。”

“爲什麼?”

“不爲什麼,給你說了你也不會明白的。總之你去了那肯定是白跑一趟。況且阿嘉莎早已經完成她的儀式,你去不可能會再見到她。”

“真的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陸遷被林沐說的彷彿被一盆冰涼的冷水從頭潑到腳,剛纔那激動地情緒此時已經煙消雲散,整個人就像靈魂被突然抽離癱坐在身後的沙發上。

“我只是說你去了沒有用。”林沐用力吸上一口煙讓手上的那支菸幾乎燃燒殆盡。

“那你的意思是還有辦法?”陸遷一下又來了精神望着林沐。

林沐熄滅掉手中的菸頭,弓腰起身把面前茶几上的一杯水推到陸遷面前,說:“喝了它。”

陸遷注視着林沐推到自己面前的那杯水,水的顏色偏深褐色也不知道是什麼,端起來聞着也沒有什麼味道。“這是什麼?”陸遷問林沐。

“這是一杯注有祕術的水。”

“祕術?什麼祕術。”

“靈通術,不過我更喜歡叫它尋緣術。它可以帶你找到阿嘉莎。”

“真的嗎?”

“當然,阿嘉莎在走之前我也讓她喝了一杯這樣的水。你眼前的這杯是跟阿嘉莎喝的同一張尋緣術符文的水,你喝了它,它就會指引你找到阿嘉莎。”

“真有這麼神奇的東西?”陸遷端着拿水杯來回觀察也沒有看出有什麼特別之處。

“這是一對一的祕術,阿嘉莎喝了你也喝了,祕術在你們身體內停留,那麼在接下來的時間裏你們肯定會再見面。”

“可是阿嘉莎不是已經作爲聖女離開了嗎,我們怎麼會再見面?”

“肉體離開了還有精神魂靈的存在,還有轉世。等你們下一次見面的時候她會記起你是誰,到那時候你們就可以真正的在一起。”

“那要等多久?一年,十年還是二十年?”

“那至少總比沒希望得強。當初我想用這個祕術都沒有這個機會。你就知足吧。”

陸遷看着手中端着的水,思索了一會兒,然後二話不說一飲而盡。“那接下來我該做什麼。”喝完林沐給的水陸遷繼續問道。

“接下來?你該怎麼生活就怎麼生活,該上班上班,該睡覺睡覺,該去旅遊就去旅遊。總之就是照顧好自己,爲將來再次見到阿嘉莎做好準備就行。”

“就這樣?”

“就這樣。”林沐回答陸遷的語氣十分懇切。

“好吧,眼下似乎好像也就你這方式還可以讓我看到一絲希望。不管這個時間是多久我都願意等,希望有守得雲開見月明的那一天到來。”

“我們的世界是有上天的,你這樣堅定不移的下去感動了上天說不定你們還會更早相見。”

“希望如此。”陸遷的臉上擠出一個笑容。“對了,之前對你說的那些話是我一時心情激動並不是出自本意,對不起啊。”

“沒事,誰遇到這種情況誰都會情緒激動。我倒是沒往心裏去,你也別往心裏去。”

回想到這裏,林沐也從回憶的思緒中回到了現實中來。煙霧在空氣中環繞,陸遷也早已經離開了這裏回到了屬於他的生活環境當中,他許諾的費用也在離開後不久打到了林沐的賬戶上,林沐拿出手機看着屏幕上顯示的銀行進賬短信,陸遷給的金額就算林沐現在什麼都不做也夠喫喝一陣子。

“等待這種事情可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林沐對着手機屏幕上的短信自言自語說完關掉手機,將手中的煙熄滅在茶几上的菸灰缸裏,然後起身伸了一個懶腰端着酒去到了集裝箱上面。

霧已經徹底的消散,站在集裝箱上的林沐直接可以遠眺到不遠處的江河,眼前的廠房也是一覽無餘。江河對岸如今已經在大興土木修建住房,林沐聽說這片工業區不過了多久也會被拆掉作爲商業用地來使用,所有的廠房全都要搬遷到政府新規劃的工業區裏面。至於什麼時候搬遷,時間卻一直沒有定下來。林沐聽到這個消息也都有好幾年的時間。

“沒有了霧從這裏看出去景色還不錯。”一個聲音此時從林沐的身後傳來。

“還行,要是對面那些樹林綠化還在的話景色應該更好看一些。”林沐並沒有驚訝自己這裏會突然有人造訪,林沐連頭也沒有回對身後的人回答道。

“林沐,你算是我認識的祕術師裏面從商最成功的。”

“你也是我見過的大祭司裏最會搞外交的。”林沐語氣輕鬆帶着一些開玩笑的語氣對此刻已經來到自己身邊站着的拓宇宸說道。

“這是你要的東西。”拓宇宸突然話鋒一轉,掏出一張摺好的紙遞到林沐面前。

林沐側眼瞄向拓宇宸手中的那張紙沒有說話直接從拓宇宸手中拿了過來打開準備一看究竟。

“有一件事我很好奇。”拓宇宸這時突然對正準備看紙張上內容的林沐問道。

“什麼事?”剛打開對摺紙的林沐將紙又對摺了回去看向拓宇宸。

“你怎麼就確定我會答應你的計劃?”

“這個嘛,其實當時我也不確定你會答應。”林沐說這番話的時候臉上露出了一種事後得逞的自豪。

“什麼?”林沐的回答讓拓宇辰有點驚訝。

“我當時心想着但凡事不總得有一試,所以就去找你說說看。”

“就這麼簡單?”

“就這麼簡單。不過既然天都聊到了這兒,我也好奇爲什麼你會答應我的計劃。”

“因爲她是我妹妹,我唯一的親人。”拓宇宸說這話的時候語氣突然傷感了起來。“自從我們族人接受了這番詛咒至今,不知道有多少親人被活活的才散,他們被選中時臉上雖然表現出一副爲了族人做了應該做的事,實際上誰的心裏不是難過與傷心。當你知道你最在乎的人還有多久就會永遠的離開你時,你會怎麼辦。

拓宇宸拋出的問題林沐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去回答。“至少這樣你還有心理去準備,準備告別時該說的話,把曾今一起承諾的事情立馬兌現,你會開始去珍惜完後與她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白天到黑夜,深夜到凌晨不知疲倦。至少還可以去準備。”林沐說到這兒,腦海裏不自覺地又浮現起陳依依的模樣,她站在落日下任風撫起頭髮的背影,她雙眼大大的全神貫注盯着林沐說話時的表情,還有那死之前靠在牆角面無痛苦的悲傷。

腦海的畫面回憶到這,林沐回過神來發現自己的眼眶竟然溼潤了起來。“呵呵,看來真的是上了年紀了,喝點酒居然還哭了起來。”林沐擦拭掉快要從眼角流出的眼淚自嘲的說道。

“雖然我們已經不再與人間接觸,不過關於你的事情多少我也聽說了一些......”

“怎麼,難道你一個剛失去了親妹妹的人想來安慰我這個失去最心愛的人不成?”林沐打斷拓宇宸的話反問道。

拓宇辰一愣,隨即笑了起來,林沐見拓宇辰在笑自己也跟着笑了起來,林沐不知道拓宇辰笑什麼,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跟着笑。就這樣,兩人站在那兒面對着江景笑了好一會兒,等着笑聲逐漸變小,等到最後慢慢消失。

一陣不知從何而起又不知爲何而終的笑聲結束後,林沐又拿出拓宇辰給他的那張對摺的紙打開一看,只見裏面寫着:神佛會。

“神佛會?”林沐看着眼前的這個陌生的答案自言自語地陷入了沉思。

拓宇辰倒是也看出了林沐的疑惑,說:“這是根據你給我的那個面具圖案尋找到的結果。據我瞭解,這個神佛會是由國家出面與祕術門派一起構建的一個祕密組織,主要是處理一些超乎尋常的事件。”

國家出面建立?林沐突然想起了之前在堯村裏的那個的雲上院。難道之前襲擊自己和阿華的是從堯村雲上院出去的?林沐心裏思索着。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全天下又不是隻有堯族一家能夠出祕術師。”拓宇辰說道。

“那這個神佛會具體在什麼位置?”林沐問。

“貢嘎山,老貢嘎寺。”

“貢嘎山?又是在川西一帶。誒,等等!你說巴蜀局的陳寒水那可以使用祕術的鎧甲不會就是出自神佛會吧?”

拓宇辰沒有立馬回答林沐,而是雙眼注視着林沐,似乎是把林沐全身上下都觀察個遍之後,這纔開口說道:“林沐,奉勸你一句,別凝望深淵太久。”

林沐一笑,回道:“我早已身處深淵,何來凝望。”

“既身處深淵,那更應該擡頭凝望那照進深淵的光。凡事越近臨界,非死即傷。”

林沐沒再回答拓宇辰的話,而是把目光轉向了遠處的江景。拓宇辰也沒有等待林沐的回答,同樣也看向遠方。

“東西我也給你了,我們的交易也就此結束。我也該回去了。”拓宇辰突然對林沐說。

“再見,哦。應該是不再見。”林沐頭也沒回說道。

拓宇辰收回眺望遠處的眼神回看了一眼林沐,然後又看向了遠方,留下一句“這世間還真美好。”後便慢慢化成白霧消散離開。

等感覺拓宇辰已經完全徹底的離開,林沐一人站在那裏,輕聲說道:“這世間的確很美好。”

與此同時,遠處江面上一艘裝載着砂石的貨船緩慢駛過,發起“嗚嗚”的汽笛聲。

附錄:

賀雲川接林沐出院後並沒有馬上送林沐回到住處,而是帶着林沐去到了一家他們以前經常去的咖啡廳。

自從出了那件事之後,林沐便再也沒有來到過這家咖啡廳。走進店裏讓林沐驚訝的是過了這麼多年,這家咖啡廳的居然一點都沒有變,裝修風格仍然是當初的那個風格,就連店裏用的薰香也是曾經的那個味道,這味道是林沐聞了會感覺很悶但陳依依卻覺得很好聞的味道。不過隨後,林沐還是發現了咖啡廳也有改變,那便是這家店的老闆換了。

林沐眼裏的這位新老闆似乎跟賀雲川很熟悉,在賀雲川跟林沐進門第一時間咖啡老闆就看到了賀雲川並親切上前來打招呼。

“賀醫生,好久不見。”老闆人是換了,但是老闆的性別卻沒有變——仍舊是位女性。

“是啊,最近醫院事情比較多。”賀雲川面帶微笑回答道。

“還是老樣子?”老闆娘繼續問道。

“嗯,是的。”

“你這位朋友怎麼稱呼?”老闆娘問賀雲川。

“我叫林沐,你好。”沒等賀雲川介紹,林沐主動上前自報姓名。

“哦,你好你好。我叫穆娜。請問你喝什麼?”

“就麻煩給我來一杯白開水吧。謝謝”

點完喝的,穆娜領着林沐與賀雲川來到一個靠窗卡座。穆娜告訴林沐,這個卡座是賀雲川常來喝咖啡坐的位置,算得上是賀雲川的老位置。林沐聽了點點頭,沒有說話便直接坐了進去。賀雲川謝過了穆娜然後坐到了林沐的對面。透過卡座旁的落地玻璃窗可以直接看到對面的森林公園,雖然這個卡座並不是唯一可以看到對面森林公園的位置,但是這個位置卻是徐曼與陳依依一同認可觀看對面森林公園角度最好的位置。

“看來你還是這裏常客啊。”等穆娜走後,林沐對坐在自己對面的賀雲川說道。

“偶爾來來而已。”

“你帶我來這裏,不應該只是單純的爲了懷舊吧。”林沐直截了當,開門見山說道。

這時,林沐與賀雲川點的飲品端了上來。賀雲川端過自己的咖啡,看着咖啡面上的拉花對林沐說:“你知不知道你這樣下去可能隨時會送掉自己的性命?”

林沐望着外面的森林公園,青山綠水,高塔聳立一點沒有寒冬到來的荒涼。“我現在之所以還能夠活着,那是因爲殺害依依和我那還沒出生的孩子的兇手我還沒有親自了結他。”

“但現在你也看到了,這件事情已經沒有我們當初想的那樣簡單。”

“或許這件事本來就沒那樣簡單,只是我們一開始就把它想的太簡單了罷了。”林沐搖晃手中的開水,外冒的熱氣在杯壁上留下密密麻麻的細水珠。

賀雲川擡頭望向窗外,街道上來往行人,車流不息。“這幾年我也一直在尋找着徐曼,她喜歡的地方我去過,埋葬她的地方我守過,甚至招魂的祕術我也在輪番嘗試,然而這種茫茫的尋找留給我的卻是無盡的絕望。這個世界沒有,或許其他地方可以找到。於是我開始嘗試進入靈界去尋找徐曼。爲了讓自己可以在靈界停留的時間更長,我改進了藥物,更換了配方。直到有一次我從靈界回來時發現自己竟然躺在重症監護室裏面,那時候我才知道過度的進入靈界已然讓我的身體出現了不同程度不可逆的損傷。那是我最後一次去靈界,在靈界我聯繫上了周忠,卻始終沒有找到徐曼。人走了,連魂都沒有留下。這也是爲什麼當初我沒有同你一起去靈界見周忠的原因。”

林沐聽完賀雲川講述完,這才知道原來賀雲川這幾年來也同樣生活在悲痛當中,並不是像自己想象那樣生活的多姿多彩。同樣,林沐在這一刻也明白了爲什麼自己去醫院說起自己造訪的理由時,賀雲川會表現得那樣激動。“徐曼的事我也沒有放下。將來了結了殺害依依還有徐曼的兇手我如果還活着,我會在依依跟孩子的墳前自行了斷。”

賀雲川很驚訝林沐會說出這種話,問:“你爲什麼會有這種想法?”

“既然我活下來是爲了給依依報仇,那大仇已報。那它就已經沒有了再繼續活下去理由。”林沐看着遠處正朝自己卡座這邊面帶微笑走來的穆娜語氣冷靜的對賀雲川說到。

後記:

本章最初來源自自己以前寫的一個名叫《山谷》的短篇小說。剛開始,本章的構思很簡單,也沒有想過會分成上下兩個部分來寫。可是寫着寫着就情不自禁地帶了很多自己的感情進去,原本構想的林沐與陳寒水,陳寒水與拓宇宸還有林沐、陳寒水和拓宇宸三場打鬥場面到最後也就剩下了陳寒水與拓宇宸爲主林沐爲輔的打鬥場景描寫。整篇劇情也逐漸向着情感在轉變,愛情是種不可多得的奢侈品,我們在說的時候總是有着說不完的情和道不完的感,可等到寫的時候卻發現自己是如此難以下筆成書。別讓愛情成爲孤單之時用來回憶的紀念,別讓最愛的人成爲失去之後難以追尋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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