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破青天向谁喊
砍头断臂又一年。
廿年被嫁北方汉
两度霜寒两度残。
我家门前冻掉叶子的栀子花开始冒新芽。医院西墙外的枇杷树,干枯的叶子下,未被冻死的枝条也开始长叶。惨不忍睹的香樟,被卸掉的头臂,悲愤地举起残肢。
不忍看。每天路过不看也见。不经意的一瞥,心便被痛戳一下。
如果它们不被砍,现在应该也开始涌动芽鞘了。它旁边的女贞,今年幸运地躲过了砍杀,枝条上开始发芽。
人贵语迟。树贵芽晚。像香樟这种的名贵树种,与一般的树有明显的差别,它冒芽比别的树晚。再晚,到了6月份它也会有所活动的。
可惜它们又失去了发芽的机会。要从树干上开始提供营养,再发新芽很艰难,很耗神。所以上一次被砍头爆裂的树皮到现在还没修复,新的痛苦又来了。
如果从枝条上发芽,叶子就会制造养分来供应整个机体。而现在没有叶子,需要身体积蓄的能量来长出叶子。上一次最晚的三年才发新芽。这一次呢?
上次从死亡挣扎过来的香樟树,那些脆弱的机体,会怎样呢?
为它们惋惜,为他们心痛,为他们感到不平。而这一切对它们的生长又有什么用呢?
不是它们生命的决定者,偏悲悯它们的生命。能决定它们生病的,是否读得懂它们?
如果能,就没有它们的被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