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喫,是幸福的

今天看了一本書,書名叫《長征食譜》,作者是龍一。如果你對他不熟悉,只要一聽說他就是寫過《潛伏》的,一定肅然起敬。《潛伏》被拍成電視劇,火了一段時間,也算家喻戶曉了。

《長征食譜》一書篇幅不長,講述的是紅軍長征過草地時的故事,以一個炊事員“我”的視角展開故事的敘述。

“我”一直有個英雄夢,但苦於只是個炊事兵不是機槍手而覺沒機會當英雄,深感煩惱。

在炊事班的師傅去世後,他學着擔當責任,在艱難的環境下,在缺糧食的情況下要想方設法解決戰士們喫的問題,照顧好部隊的飲食。後來,他接受任務,要把一支因誤食毒蘑菇而患病的小分隊帶出草地,在缺糧及極其飢餓的困難下,帶領傷殘的戰士們與草原藏兵殊死搏鬥,突出重圍與部隊會合,立下戰功,終於成爲英雄。

在這個過程中,他也目睹了身邊的戰友老呂和其他小戰士相繼去世,這些人用生命詮釋了英雄的含義。

《長征食譜》不是一本單純意義上講長征途中戰士們喫的什麼的食譜,而是對戰士們克服重重困難,在環境惡劣,食物儲備不足,甚至野菜都緊缺的情況下,仍然保持堅定的革命信念這種偉大精神的歌頌。

雖然加了野薄荷和野韭菜這些香料,但我燉的肉卻不香——我們總共燉了六條皮帶兩雙皮鞋,非但不香,而且難嚼得很。

常聽說紅軍長征過草地時喫野菜、喫皮帶,條件惡劣,當我讀到這樣一段文字的時候,不得不感慨。強烈的生存意識,讓紅軍戰士想盡各種辦法在面對困難的時候迎難而上,喫不是爲了美味,而是爲了不餓死,爲了活命。

當他們發現先前部隊休息過的地方留下的糞便中有未經消化的青稞麥粒種子時,還要控制情緒警告自己:當心,不要太激動,要冷靜……

然後他們盛了糞便淘洗,篩出了至少十五斤青稞麥。

我們也許覺得匪夷所思、難以置信。因爲如今的我們,衣食無憂,餐飲的大量浪費完全不覺得心疼。可若是那些紅軍戰士活到現在,看到這樣的場景該是多麼痛心啊!

一粥一飯,當思來之不易。半絲半縷,恆念物力維艱。

當戰士們耗盡體力與藏兵作戰,繳獲戰馬做戰利品時,大家都在歡呼。

我把大銅鍋解下了,割開中槍的那匹馬脖子上的血管,接了半鍋馬血。戰士們你一杯,我一碗喝着馬血,算是進入草地後第一次破例吃了午飯。

我彷彿聽到他們咕咚咕咚暢飲的聲音,我彷彿看到他們用手背豪爽地一抹嘴角的樣子,我彷彿看到鮮紅的馬血從碗沿滴落的弧線。

我將馬的裏脊肉和通脊肉剁碎,再加上切碎的野菜,然後用青稞面勾芡汁,給戰士們熬了一大鍋香氣撲鼻的菜肉粥。
喫過粥之後,戰士們還要喫燉肉,我只能好言相勸,告訴他們餓了狠了不能直接喫肉,我夜裏會再給大家熬一大鍋肉粥,等大家的腸子和胃都緩過勁來,明天早飯就可以喫燉肉了。

我爲他們高興!因爲,他們終於有食物了!

在那個年代那個環境下,鹽是稀缺品,冰糖更是寶貝,哪怕是火腿皮、涮辣椒都是珍饈美味,足以讓人垂涎欲滴。

作者描寫的這些畫面,一定是存在的,他是經過走訪考證,積累了大量這樣的素材寫的小說,小說雖然是小說,但我們知道在那個時空下,有這樣一羣人——我們的先輩們,爲了我們今天的幸福生活曾經那樣艱難地戰鬥過。

讀這樣的故事,追憶那段歲月,紀念所有在革命歲月中犧牲的英雄。

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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