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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二姐夫(中)

    上文說到二姐夫與老師鬧掰,回柳嘉辦飼料廠失敗,還揹負了幾十萬的債務。

      人一旦從輝煌跌落,真不是有人看得起你或看不起你,是自己無法接受自己失敗的結果。是自己自動陷入焦慮、恐懼、羞恥、內疚自責和擔心之中。不是沉澱下來總結經驗教訓,反倒去到無限證明,證明自己有手腕,朋友多,路子廣,證明自己能力強,有魄力,一定會翻身取得更大的成功。都沒把自己當人,把自己當神了。卻不知這樣會把自己陷入更深的泥潭。但沒經歷過失敗的人是很難讓自己迴歸寧靜,靜心思考,他一定停下來,會陷入更深的自責,負了那麼多債,怎麼辦呀?你還好意思不去奮鬥嗎?銀行的貸款要到期了,朋友知道你生意失敗有的肯定會上門催債,怕你還不起呀。人家也擔心他自己的錢損失了,害怕呀!所以那個時候只會有更多焦慮和抓取。

      想必二姐夫當年也一樣,想都可以想象他應曾經那麼風光的一個人一下子跌落塵埃會是什麼樣子。當時,真心的鐵哥們肯定也在幫他出謀劃策,落井下石算計他的假兄弟也開始漸漸浮出水面。

      其實二姐夫那點債務他根本不用擔心,憑他的醫術,他打個噴嚏就可以翻身的。零幾年的診所,哪個不是賺得盆滿鉢滿,小地方的修房建屋,大地方的買房購車。也許真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吧。好在二姐夫是個睿智的人,也許是因爲真心朋友地點拔,也可能是二姐夫他自己後來幡然醒悟,最終在柳嘉開設了一個診所,這時二姐夫也叫二姐辭掉了白花骨科醫院的工作回來幫他,一是管理門診賬務,二是二姐有取藥配藥的工作經驗,是一個很不錯的幫手。二姐當時雖然與二姐夫鬧離婚,但她在醫院因二姐夫與他老師關係的僵化,處境非常尷尬。雖然老師、師母都沒說什麼也不會說什麼,其他同事也沒說什麼,但二姐自己心裏不舒服,所以她也沒想便答應了

      二姐將家搬回柳嘉,事情並非如她想象中那般美好,無非是從一個尷尬跳入另一尷尬。 

      回到柳嘉後的二姐與公婆住在一起,二姐夫卻與情人在外同居,巴掌大的小鎮,二姐甭提有多憋屈。能怎麼辦呢?沒債務時,婚離不成。現在有債務了,離婚吧,良心上又過不去。現在二姐夫事業上也需要她的幫助,離開二姐夫,以前還工作支撐,工作沒有了又何去何從?逃不開,躲不了,可以想像當時的二姐處境有多艱難,這份屈辱她吞了。要對她哀其不幸,怒其不爭嗎?換任何人也未必會比二姐做得更好。

      記得二姐聽說我離婚後,在電話那頭,她傷傷心心的大哭那一場,你以爲她是哭我嗎?不是,她在哭她自己活得那麼憋屈、無能、無助、無奈。我們沒有處在她的位置,實在感同身受不了,說話都可以很硬氣。

      要說後來二姐夫那個診所日進斗金,一點也不爲過。好在二姐夫還算拎得清,不管小三如何吵如何鬧,二姐夫從不要小三染指診所任何事務,雖然小三也上門挑釁二姐,但也不敢太囂張,得罪了金主,像她這種靠脂粉堆出來的“美女”也有老的一天,除了她那張臉、肉身,想來二姐身上的德、才、清貴是小三永遠比不了的。想必二姐夫很清楚。

    二姐夫還清債務後,小三當道,我們都勸二姐既然撐握着財政大權,自己開設一個小金庫不是不可以,總得爲自己想想未來不是嗎?也不知是二姐傻還是骨子裏的那份剛直,她不願意那麼做。後來各鄉鎮取諦診所,各診所醫生全部收編各鎮醫院統一管理,二姐和二姐夫關閉診所,二姐進了柳嘉鎮醫院藥房,二姐夫兼任柳嘉、合什兩醫院院長一職。

      醫院工資相比診所收入雖少了許多,但對於二姐來說,她拿得心安,用得理得。於一個女人,獨立的經濟收入纔是一個女人真正的脊柱,讓你可以挺着腰說話,昂着高貴的頭吐氣。相比二姐夫這個一天抽三包華子,還養着一個寄生蟲的人來說,薪水花起來就沒那麼痛快了。聽醫院一位朋友說,二姐又沒在二姐夫跟前,也沒沾惹過二姐夫半點,二姐夫還是會和那個小三吵吵鬧鬧。

      也許二姐夫風頭太盛又不知收斂,有人給二姐夫下了個套二姐夫鑽了,二姐夫被舉報後免去了兩家醫院一職,做回了一名普通醫生。好在二姐夫有一身醫術,處境不算太難堪。

      二姐夫給了小三幾十萬迴歸了家庭。所謂破鏡重圓,無非是將打碎的玻璃硬拼湊在一起像一面圓形的鏡子,外人也看得出來鏡子的裂痕,對於鏡子裏的人,更是千瘡百孔,流血流膿。所謂重圓無非是一種自欺欺人說法,也是爲老人爲孩子勉爲其難拼湊起的一個家。而於婚姻中的兩個人,無非是看起來融洽的兩個相殺的仇家而已。一言不合,暗地裏硝煙瀰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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