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多彩的世界叫我如何不爱

青绿色的玛瑙河面以缓慢到几近静止的状态偷偷涌动,偶有顽皮的三两片儿竹柳叶尖儿打着旋儿昏了头的落下,荡起两、三秒细波后立马又复归平静,水面残留下几叶扁舟龟速划行,借时间之河的洪流冲向未知的远方,可能途中会腐烂了龙骨身躯或在岸边搁浅,但一切又颇为无奈。

河宽目测六十米有余,河面看起来仿佛经仙人点指施了幻术一般,没有留下任何人类生活的痕迹,有些浑浊是因为枯枝落叶在河面随意漂浮,三两名垂钓者雕像似的静候岸边,河水并不十分清澈,虽不可见底却仍能看到水面鱼群身影,河岸两边清晰露出暗黄色泥土巨石和翠绿水草,顶出水面的杂草互相勾连着小片小片状漂浮的青绿水藻,所以水的颜色暗绿却又给人以清澈的假象,在天上的水鸟看来应该像块儿柔软的翡翠一般。

河面上的鸭子算是附近最大型的水鸟,冠上带红带绿,纤细的身姿羽毛棕色为主调,因它并不曾向我游来,目之所及只有这些色彩,这水鸭是飞来又飞去的,我并不知晓它被人类赋予的雅称,实在叫不出名字。

被河包围的小阜上绿茵蒙蔽郁郁葱葱,对我来说无船是绝对无法到达的地方,远远望去并没有寻到山路,眼里全是葳蕤的杂草和枝繁叶茂的绿树,各品种的树奇形怪状,最挺拔的要数翠竹、水杉。

对面水杉居多,其它的我也不识,林子里传出来的全是悦耳鸟啼,实在无法识别种类如此繁多的鸣叫,一只高傲的白鹭落在我前方东北角的冷杉枝干,不停梳理已经很是规矩的羽毛,它的伙伴自河面衔起一条银色的小鱼缓缓落入水草丛中匿去,七八只新燕不停在我头上盘旋,它们极速的飞行,距我仅有数尺之遥,吓得我不得不躲闪起来。

它们从南到北轻轻划过水面,用喙沾了点水后立即飞走,真不知它们中有几只是因为口渴,有几只是为了新家而忙碌,五颜六色的鸟在我眼前略过,但对我来说大多是些陌生面孔,它们很少闯入人类的世界,我所知甚少,无法描述。

头顶两只奶白色带着黑色条纹的蝴蝶起舞弄影。忽远忽近不知是亲吻之后的羞涩还是以这种软弱的方式斗架,我的脚爬上了数只蚂蚁,身上也落了几只痴蝇,微风突然拂过请落一堆黄金叶,金黄色的叶迎着和煦的日光在我左手边缓缓飘落真是美至绝境,本是出来吃午饭的,没想到在这里被美景抓住了眸,一声刺耳的笛鸣唤醒了陶醉的我,也唤醒了味蕾和饥肠辘辘的感觉,我想回去的路上会踩死几只蚂蚁的,刚起身那只白鹭飞落在离我更近一些的树上,一条银鱼在河面泛起了水花,我刚又要坐下,卡痰的声音把我吓了一跳,身穿蓝色背心的白发老头在石阶上方经过,我遂转身为了午饭上路,双腿缓了好一会儿才能正常行走。

一周后的假期,又是午饭时间,我被路边树尖儿上的松鼠吓了一跳,虽然可爱但我仍旧无法欣赏鼠类的可爱之处,右转入林荫道,清凉的感觉马上唤醒灵魂,被露水打湿了黑黝黝的沥青路上更显新鲜,一路铺满了无患子碎屑般的金黄落花,我向树上瞧去,十数只蜂正忙着采蜜,它们的动作有些急躁粗鲁,弄散了聚在一起的花串,却让好似不染俗尘的沥青道路有了生机不再严肃,沿着路仿佛即将入仙境一般,一路被凉爽的水汽和微风包裹住身体,不仅每个毛孔张开欢呼这自然的洗礼,就连灵魂都缓缓擡头得到了片刻的慰藉,沿着上周走过的石阶向下,不知是上次没注意还是前几天刚被水冲至岸边,数只螺躺在石阶之上,蝇不停地在上方盘旋,我找到上次的位置脱掉外套坐下,心情莫名的清爽,可能昨日新雨刚过的原因,水出奇的清澈,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手在水面搅动了一番,却又唯恐惊动洛神,都忘了自己上次触碰河水是什么时候。

整个河面焕然一新,上次见过的水早已流走,借清澈之河带走心中的烦恼,石阶入水两阶,水下的石阶吸附着零零散散的螺与斑点状的青苔,不知是修砌者有意为之还是后期水涨上来,我的眼珠跟着几只灰突突的身影来回转动,数条三五公分见长的小鱼儿向我游来,那股机灵劲儿立马唤起我对生命的敬畏,也觉察到生命的可爱,眼见它们越聚越多我反倒有些拘束,便伪装雕像与它们目光相对,生怕自己的动作惊扰了它们,它们对我的兴趣仅维持不到几秒钟的时间,就转身在石缝中嬉戏穿梭,啃食青苔,转身时露出肚皮,那亮银色的肚皮着实有些瞩目耀眼,跃出水面搅起水花带着清脆悦耳的声响又伴随着波纹荡开,我的左手边有一只可爱的“蚌精”张着嘴,却不言语,两只体型稍大的鱼似哨兵一样守卫在那只蚌的前方,他们也学我的样子装作雕像一般静止在水中,受到惊吓后又不负责任的急速遁去,上周也在的白色水鸟好像故意弥补上次见面的遗憾,希望在我的心里留下点儿更深刻的印象,飞落在河的正对岸。

橙色沿着细长脖颈向上一直晕开至尖长的细喙,向下则泾渭分明连接着通体雪白色羽毛的身子,显得有些不大自然却又挑不出哪里出了问题,一只深蓝色的水蜻蜓在我右手边飞过,体型是我常见蜻蜓的三倍左右,河面我还见到了三只小小的蜉蝣落在浮萍之上,不过根本无法与这只水蜻蜓媲美,只见水蜻蜓拖着微胖的身子向水中扎去又奋力的飞起,我真想把这蜻蜓点水的滑稽画面记录下来,在我看来这套动作并不优美,不知是不是它太胖太笨的原因,每次点水都好像落入了水中拼命飞起挣脱水的纠缠,飞起激起很大的水花,点水又带着跌落的呼喊,它点了几下水我笑了几声,若所有的蜻蜓点水都如它一般笨拙,那以后“蜻蜓点水”这个词语还真的需要慎用,两条一尺见长的鱼缓缓游来,小鱼儿们都钻进了石缝,看样子他们是同一品种,扁扁而又细长的身子,腹部银亮的耀眼鳞片,不知为何长大后它就无法融入进来,它望着石缝发了一会儿呆,缓缓游到了深处。即使秀色再可餐依旧填补不了现实的饥饿,我再次亲身捶腿。

仔细向水中看,我还看到了白云,飞鸟,原来看天并不一定必须仰望。——河边小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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