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後大叔之不惑記憶:半生慌張(157)

和胖子調侃了一陣子後,我們上了樓。

“小楊,你剛纔和胖子說的那個方案是真有可行性?” 我忍不住發了問。

“啊,這個我也不確定,只是他如果有心,倒是可以試一試,我們也可以觀察一下實際效果。”楊碩說其實他被拘留的那幾天,也一直在思考這些問題,那些貸款、性病、假證啥的,滿世界發廣告,說明還有有市場需求,但傳統刷牆或發小卡片的廣告模式效果不好,“廣告存活週期短,最主要的問題是單向性,需求方和服務方互動效率太低。而且這麼刷廣告,已經引起了普通市民的厭惡,遲早會被政府打擊。”他說剛纔送曲琴他們下樓時,他還問過Cobby,有沒有現成的可以實現短信羣發的設備或儀器。Cobby說市面上已經有了短信羣發機,不過怎麼購買和配置使用,還不清楚,他會花點時間瞭解一下。

“下午喫飯時我本來計劃把這個想法拿出來聊一聊,後來見文哥說話的語氣突然很嚴厲,就沒有提。”見小楊提到了阿文,我就藉機解釋了兩句,說他有個叫阿武的弟弟,可能最近和父母鬧了點矛盾,阿文在居間協調,有點煩心。“阿文剛走之前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還讓我向你們道歉。他平時不這樣,可能弟弟的事確認讓他分心。對了,我明天下午會去看看他老爸老媽,等他弟弟這事兒處理完了,我也帶你去他家轉轉,看望一下老人家。”

小楊連聲說好,他還說Cobby折返回來,也是擔心他們說錯話了,惹了文哥不高興,“還準備再喝幾杯賠個禮。”

“嗨,我們陳文處長沒那麼小的度量,喝場酒就能得罪了?所以說你們還是年輕,想得太複雜了。” 我故作輕鬆地揮了揮手,隨後又讓小楊趕緊簡單洗漱一下睡覺。原來純粹的喫喫喝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在聽到小楊明顯的哈欠聲後,我自己也昏昏沉沉地充滿了睡意。

洗漱完臥倒在牀上後,人忽然又開始變得清晰。我驚詫於小楊的奇思妙想。他那些看似荒誕不經的舉動或提議,在樓道刷廣告,去天橋散花,盯着休閒中心點人頭,教胖子羣發獲客的短信...原來這些都是在他親身經歷的基礎上,加入了認真思考後的嘗試和探索。來廣州後這短短的幾周,他雜亂無章的生活作息,其實一直圍繞着快速賺錢的可能性在展開。在佩服這個小夥子善於思考之餘,又越發覺得自己的惰性,大部分都來源於思想的僵化,以及對未知風險的抗拒,說到底,就是極度的不自信。

楊碩的影子才從我腦海中消失,阿文又清晰了起來。對我而言,發生在他身上的一連串未解之謎還沒來得及解開,又竄進了阿武的一堆麻煩。“阿武會有啥麻煩?之前不是分析過,大不了就是虧損了幾百萬,這事兒會影響到阿文?不可能吧,是不是他太過謹慎?也未必噢,之前失聯幾個月的事他不提也就算了,那次在火爐山農家餐館取走的電腦是咋回事?回來後也不見他像以前那樣陪領導打撲克...就算這些都和他的工作有關,他不方便也沒有必要透露,那他特意告訴我要結婚了是啥意思?還要趕在明天去見阿武之前說?還有喔,明天去見阿武幹嘛要拉上我?他們兩兄弟嘰裏咕嚕的家鄉話,我一句都聽不懂,我在一旁起啥作用?兄弟倆是準備談完了喝多幾杯,然後冰釋前嫌抱頭痛哭一場,最後我來當車伕?...”

躺在牀上的我,那一刻腦子裏有一萬條長相怪異的蟲子,不停地冒出後又纏繞盤旋,就像那款經典的貪喫蛇遊戲,互相擠兌着去佔據最後的空白點,終於填滿後就嘣的一聲炸裂了,一片寂靜之餘,我隱約聽到了周公的召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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