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姐说说话


早上六点五十送姐去嵩基北门,等熟人的车捎她一程。她要赶八点到阳店教会,参加一个换届选举,淘裁老的,换上年轻的。

说是送,其实就是一起走不到二十分钟的路。

姐的婆婆瘫痪了两年多,上周六满了一期(七天),姐也就除了重孝,得以走动。她首先是来看看老妈,并终于能晚上隔一宿再返回,陪妈唠唠嗑,说得无非是关乎村中人物的过往和得失。

我和姐的交流时间,集中在路上。

姐给我说了本家的一个叔,我记忆中已经六十岁了吧?他右耳靠颅处增生,把耳朵推出好远,孤零零悬着,像是身外之物。他和姐负责村内的灵修讲课。他上过高中,姐只是小学毕业。在面对大多数文化程度不高,甚至有些不识字的教众时,他坚持要讲《罗马书》,姐说那是基督经书中关于律法的内容,太难了!教会明确表示不要讲那些会众难懂的东西。姐和众人都阻止不了他的决心,我想这或许是他的需求。他还给众人布了一道坎,说善意的谎言也是谎言,说了应该被判作有罪。

我知道他给姐出得是一个道德悖论题。

怎么给姐说呢?我借用了儒家的“为长者讳”和“嫂溺叔援”,当然用的是大白话,来说明无论我们信仰什么,当善和真碰撞时,我们都会面临选择,信仰恰恰给了我们选择的勇气和智慧。不知道姐能接受多少,能劝得住那个叔吗?

我最后给姐交待,不管她信仰到什么程度,都要记得,一是爱国,二是不要干涉教友的私事。

今晚无事,又想了想,村内的人们挑着生活的重担,又多是行走在命运的沙砾地上,他们的慰藉,或许就在浅白的几句话,一首歌中,何必要争辩呢?何必要辩那些令奥古斯丁都头疼的问题呢?

發表評論
所有評論
還沒有人評論,想成為第一個評論的人麼? 請在上方評論欄輸入並且點擊發布.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