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後大叔之不惑記憶:半生慌張(170)

最後一個紅球被Cobby精準地擊入底袋後,長距離的黑球也被他拿下,看得出Cobby的準頭還是可以,黃、綠和咖啡球又都一一收入囊中。一身紅色西裝的老闆靠近了球檯,將白球直接撿了起來,意思是這局結束了,不用再比。他打了一個響指,站在身旁的小弟動作麻利地拎上兩個小盒子,打開後直接倒在球檯檯面上,我仔細一看,是一堆顏色各異的IC卡片,可反覆手寫擦拭的那種,上面已經寫好了名字。

我大致理解了,敢情圍觀的人是在收銀臺拿錢換好卡片後,再用這種卡片在下注。不同顏色的卡片代表不同的金額,輸贏兩廂抵扣後,剩餘的就是贏家的,立場時拿着卡片去換就行。

卡片和快就覈算完了,一堆看上去花花綠綠不少的卡片,被老闆推到了Cobby面前。Cobby正要伸手去掃過來時,我擠了過去攔住了。

“把你篼裏的卡片都拿出來。”我盯着Cobby厲聲喝道。Cobby怔了一下,有些猶豫,“快點!”我擡高了一下語調。數量不少的卡片被Cobby從兜裏掏出後,我攏了攏,一把推到了老闆面前。

“老闆,對不住啊,我們哥幾個不懂規矩,獻醜了,時間不早了,今天就先玩到這兒,改天再來。”還沒等老闆開口,我給楊碩使了個眼色,還不由分說地抓住了Cobby的手,轉身就想往外擠。

“等等,靚仔你這是幾個意思啊?怕我這球館不給兌付?還是嫌少?你這麼做不是砸我的招牌嘛,再說了,這比賽還沒結束呢,你就這麼一走,那就算我答應,這看球的一票哥們兒怕是交代不過去吧。”老闆說話的時候,眼皮一直耷拉着,壓根兒沒有正眼看過我。老實說,他要真是看我幾眼,多少我能從老闆的眼神中讀出一點信息。這麼瞟都不瞟,我是完全沒底,內心慌亂不堪,狂跳不已。

“哥們兒,老闆說的對啊,我和你這兄弟的比賽還沒完呢。等會兒啊,我去嗦口果子再來比過。”老闆的話音剛落,和Cobby比賽的那位小夥子出了聲,還用手指了指我和Cobby,說完就轉身擠了出去,身後緊跟着幾個小弟。

“老闆,真要繼續打我奉陪,只是這哥們兒如果嗦果子的話,我就不比了。風險太大,咱哥兒幾個陪不起,你自己也掂量掂量。”那票人剛從圍觀的人羣中擠出去後,Cobby不卑不吭地出了聲。他才說完,人羣就有了一陣小小的騷動,一陣低聲地交頭接耳後,擠在一起的人羣開始悄悄地鬆動了。“老闆,你發個話吧。真要比,我兄弟也無所謂,但這厲害關係也說開了,你自己決定。”我趁機也朗聲說了一句。

圍觀的人羣散去的很快,老闆左右環顧了一下後,老闆遲疑了一下後揮了揮手。我連忙拉了一下Cobby,楊碩板着臉,一言不發地將球杆重重的拍在球檯上後,三個人故作鎮定地走出了球館。

下樓後來到街上,Cobby拔了腿剛想跑,就被楊碩給喝住了:“還跑個屁啊,慢慢走。”我也跟着笑了,“靠Cobby,你剛纔那麼冷靜,這會兒後怕了吧,不用跑。剛纔那些是小混混而已,無錫城的黑老大我們都交過手。”楊碩和我相視一笑,兩個人的手不約而同地拍在Cobby肩膀上,“走,找個蒼蠅館喝兩杯去壓壓驚。”

在Cobby租住的那棟樓下,我們哥三找了一家江西煨湯館,還沒坐穩,Cobby就大聲嚷道:“媽的,白忙乎了一晚上,損失了好幾萬。” 不等他說完,我拍了拍他的腦袋:“那你自己再過去比啊?簡直不知死活。不過你小子這球技可以呀,專門練過?”

Cobby摸了摸腦袋,笑着說他這斯諾克的球技就是拜四年大學生活所賜,“對了賓哥,剛纔要是他們真不讓咱們走,你準備怎麼做?我看你胸有成竹的樣子。”

“不讓我們走就犧牲一下小楊囉,他那麼大塊頭,一身肌肉,那幫混混估計有點怯火,他擋一會兒,我們跑出來後再打110求救囉。不過估計小楊要受點皮肉之苦之外,你這賭球,這會兒也該在派出所關小黑屋。”我大致分析了一下,那些不知道底細的玩家千萬別碰,“這就是賭博,和你的球技沒有半點關係,你想想看,就算你贏了,如果外圍都買你,你也沒錢拿。哪怕你只輸一局,外圍都重注買對方的話,你會死得像個茄子,我還得請曲琴或你父母過來贖人。”

看得出,Cobby聽完有點小緊張,兩隻手攤開在臉上用力地揉搓着。

“賓哥,剛纔那老闆怎麼就放我們走了呢讓我還真做好了幹仗的準備。”楊碩一邊在Cobby頭上輕輕拍打着,一邊問道。

“你沒聽到啊,那傢伙要嗦果子。”Cobby佯裝生氣地用肘子推開了楊碩的手。“就是麻古,是吸毒。”

“我靠!”楊碩明顯給嚇了一跳。“這麼大膽,不過我看那哥們兒面相還算正常啊,不像白粉仔。”

“麻古喔,不是白粉,你要不要整幾口,很香的。”Cobby嬉笑着用指頭捅了楊碩一下。

“很香?”這個不起眼的字眼讓我渾身一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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