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入侵者

妈妈的生活中挤满了我,连她自己都放不下了。——女儿

时间很快,转眼间荣升为“高三家长”了。“高三家长”这个身份多了许多压力与对未知的恐惧。

早上四点五十准时起床,开始为女儿准备早餐。厨艺不精的我,早餐以面条为主。女儿的早餐要吃两年面条,想想也够可怕的。还好,她并没有抱怨。估计是对我的厨技早已失望罢了。


五点五十准时下楼送女儿去学校。今天开始入伏,空气中多了些燥热。路过新城区实验学校,家长早已排成长龙等候小升初材料的确认。为了孩子,家长能够做的都不遗余力地做了。

送完女儿回到家开始整理书籍簿本。期末考试前,女儿打包好多书回家,一直没整理。趁着空,开始整理。

一摞摞杂乱的书经过排列组合后各自找到应属的位置。收拾女儿试卷时,一本草稿赫然出现在我眼前。吸引我的是女儿惯常的随处涂鸦。密密麻麻的数字中有一块属于绘画的地儿。一个女孩的背影,有模有样的。据此可以判断,女儿在做题时思想早已神游万里了。女儿好在书上、试卷上、草稿本上画画。每当这时,她早已心猿意马许久。


“唉!这个小孩真是烦人。等放学时一定得好好说说。高三了,学习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浮光掠影了。”嘴里念叨,手继续往后翻,果然一路漫画相迎。

杂乱的数字符号中,一句工整的话直直向我扑来。“妈妈的生活中挤满了我,连她自己都放不下了。”

一个人呆呆地在嘴里咀嚼这句话。拿出惯常来分析,这句话可以从两个角度进行解读。一是女儿在抱怨我对她管的太多,少了自由自主;二是在含蓄表达对我辛苦付出的感恩。思之又思,第一种解读的正确率最高。

从女儿呱呱坠地开始,她就挤满了我的生活。一切为了孩子,为了孩子一切。这样的思想成了母女关系的核心,我也失去了自我。

打着爱的旗号,做着越线的事。美其名曰都是为你好。女儿的想法在我这里会碰壁,我总是站在自己的角度去看她进而否定她。


昨天晚上还因为裤子的事发生分歧。一直都穿校服,所以很久没给她买衣服了。刚刚开学,同学们都穿上自己喜欢的衣服,女儿也想穿。家里没有,只好让她到网上挑一挑。挑完之后,我看了看,立马拒绝。

“这是什么呀?能穿出去吗?”我否定道。

“怎么就不能穿了,明明很好看,很有个性。”女儿不依不饶。

“我说不行就不行,你是学生就应该穿校服。等你上大学了再买这样的揹带裤吧。”我的语气中带着不容反对的决绝。

“什么都管着。我是你养的宠物吗?为什么不能尊重一下我呢?”女儿气鼓鼓地说。

“我还不是为你好。这样的裤子目前不适合你穿,上大学了再去穿也不迟呀。”我的语气缓和了些。

“好了好了。不买就不买。”女儿不理我了。

现在想一下,其实我考虑得太过狭窄。女儿和同龄学生相比,思想单纯许多,穿衣也比较传统。我真是不应该把自己的思想强加给女儿。80后和00后怎么会相同呢?

很多时候,我已经忘记了自己曾经也是个孩子,希望得到父母的理解,希望有一块属于自己的心灵空间。为什么做了妈妈之后,我忘记了呢?一味地越界,持续扮演着爱的入侵者的角色。

“百啭千声随意移,山花红紫树高低。始知锁向金笼听,不及林间自在啼。”笼中的画眉体会不到林间的自由,虽然它衣食无忧。我难道要女儿一直在我打造的“笼中”生活吗?现在,我要试着打开所谓的爱之笼,还女儿一方自由。同时我也要成为自己,这样才会给女儿一个正向示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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