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節 朝露凝碧珠 第108節 初具規模
文｜幽然釋
果真是不知者無畏！
但凡是在這奈諾族王城中居住過的人，小到幼童，大到老叟都知道王城郊外有一片陰森的竹林，而這片竹林裏又隱藏着一處極其詭異的私宅。
許多年來，王城郊外遍佈着許多不起眼的竹林，族人們一到春冬時節，就結伴去採掘鮮筍。尤其是，雨後的竹林隨處都是剛冒頭的筍尖，一刨一個準，不一會兒的功夫就能裝滿一揹簍。
也就是這前幾年發生在竹林裏的一些個駭人聽聞的事，至此就再沒有族人敢去踏足了。多半是這竹林裏陰氣太重的原因，偶爾有幾個膽大的族人進入竹林後，就再沒出來。
一時間，郊外竹林的祕聞被傳得神乎其神。之後，族中更有好事之徒，用這片竹林來嚇唬不聽話的孩子，反倒是起了神效！
要說那些駭人聽聞的往事，多數是由於已故的前族長夫人孟彩霞和現任的軍司碧荷的陳年積怨所致。
當年族長夫人仗着自己是孟家的嫡長女和族長夫人的身份地位，派出大批王城暗衛誅殺碧荷，最後都折在了這片竹林中。
當時，只有孟彩霞一人逃出來，瘋瘋癲癲了許久才恢復了過來。至於這大批暗衛是怎麼折在竹林的，孟彩霞一直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所以然來。總之，就是人都沒了，而且消失得無影無蹤。
也因郊外竹林鮮少有族人前去採伐，竹子越發長得旺盛，密密麻麻的，一根緊挨着一根，密密麻麻的竹葉遮天蔽日，也就越發陰森起來。
巧就巧在，澹臺耀爲了躲避追捕，跌跌撞撞間闖入了這片竹林，竹林中一條蜿蜒曲折的小道指引着他一步步深入，小道的盡頭出現了這座隱沒在竹林中的汀淞小居。
澹臺耀悄悄推開半掩的木門，仔細搜索着院落中的一切。地上沒有半分灰塵，庭院中種植着許多各色花卉，大多開得極其嬌豔，微微藥草香味飄散在周遭的空氣中。
翠綠的植被也經過修整，一片枯葉也不見。花與葉之間飄散着淡淡的的薄霧，若隱若現間，映着花和葉多了雨後的溫潤清新。
澹臺耀不由地眼前的美景吸引着一步一步走入庭院中，半分沒有覺察院中的一切本不該在這深秋時節存在。
越發濃密的霧氣繚繞在園中的一潭碧蓮池中，池中的碧色蓮花因爲池水的湧動而微微搖曳起來，這團霧氣就是從這一汪蓮池中升騰起來的。
“呦！瞧啊！這是有多久了啊！終於來了個活物啊！”一陣尖利的嘲笑聲響起。
“誰？！誰在說話？快出來！”澹臺耀頓時慌不擇神地揮舞手中的匕首，吼叫起來。
“別急啊！來都來了，就不要走了，留在這裏，與我們做個伴吧！”又是一陣女子的嬉笑玩鬧之聲響起，“瞧你這一嗓子叫的，還是個健壯的年輕人呢！呵呵……讓姐姐我好好瞧瞧啊！”
澹臺耀頓時感覺身子一緊，似乎被什麼東西攔腰抱住了一般，不一會兒又松來了。而這個過程他沒有看到任何什麼東西。頓時，心中一陣後怕起來，不禁往後退了幾步。
“注意腳下！那可是一株曼陀羅，要是被它的刺扎一下，呵呵……有你好果子喫！”一個老太婆的聲音響起。
澹臺耀立刻停住腳步，一步都不敢動彈，立刻作揖，強作鎮定地說：“謝謝老人家提醒！不知道老人家身處何處啊？可否移步相見啊！”
“這小子體格健壯的很啊！若不是一直飢寒交迫的受着，也不會如現在一般面黃肌瘦啊！要不再等等，等長好了再喫也不遲啊！”一陣滄桑的老叟的聲音。
“你……你們到底是個什麼東西！什麼喫不喫的，想喫我也要看看你們有沒有這能耐！快現身吧！躲在暗處算什麼英雄好漢？！和我澹臺耀正大光明戰上幾個回合啊！”澹臺耀鼓起勇氣，吼道。
一陣此起彼伏的嘲笑聲響徹整個庭院，一陣森森的涼風吹向澹臺耀的周身，頓感毛骨悚然。澹臺耀對着這虛空胡亂地比劃起來。許久，澹臺耀才停下手，大汗淋漓，大口大口地喘息。
“就只有這些嗎？你讓我出現，我不是一直都在你身邊嗎？”一個聲音響起來。
“你……你……你到底是個什麼東西？”澹臺耀喘氣的說。
“好久沒有活物和我說話了，你是問我的名字嗎？星瀾叫我是沴，那我的名字就是沴吧！”一個渾厚的聲音響起，“你也看到了，我就是你身邊無狀的一縷青煙。這些都是我，我們聚在一起不願離開這世間。”
“星瀾！？”澹臺耀聽到熟悉的名字，驚訝地重複了一句。
“你也認識星瀾？！你是不是星瀾派來監視我們的？”一個尖利刺耳的聲音在澹臺耀的耳邊響起。
澹臺耀頓時被震得一陣耳鳴，還沒回過神來，身子就被緊緊束縛起來，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拖拽向半空中，手中的匕首也跌落地面。
“星瀾想用這一池碧蓮來淨化我，簡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青煙順着澹臺耀的身體如蛇一般遊動，“他自己一邊荼毒生靈，一邊又想讓我們放下過往，我偏是做不到！”
“你……你恨星瀾！”澹臺耀的表情變得扭曲不堪，痛苦地說，“或許我……我們可以合作！”
“合作？！呵呵……從沒人和我說過合作？”青煙裏的聲音變得溫和了許多，鬆了鬆澹臺耀。
“今日……我誤闖汀淞小居……也是被逼無奈，驚擾了您是我的過錯。”澹臺耀頓了頓，調整好思緒，說，“之所以沒有人與您談合作，大約是對您除了畏懼別無其他，而我卻不同，我並非是奈諾族人，這次的任務就是要打探奈諾族的消息。若是我們合作的話，等我族大舉來攻時，活捉了星瀾，也好解了沴大人如今的困境如何？同時還可以獻祭更多的生靈來壯大沴大人啊！”
“活捉星瀾？！哈哈哈……”青煙中發出開懷大笑之聲，“我與那小子相處了多年，威逼利誘都無法扭轉星瀾的想法，星瀾的臭脾氣十頭牛都拉不回來，你能活捉他？！呵呵……
不過，這是我這些年聽過最動聽的話了，我真恨不得把星瀾挫骨揚灰了！至於獻祭的事，的確是一個讓我很着迷的提議呢！不過，我要怎麼相信你所言非虛呢？”
“爲表合作的誠意，我願意替沴大人拔除這些礙眼的蓮花！”澹臺耀自告奮勇的說。
“哎……還是年輕人啊！”青煙緩緩放下半空中的澹臺耀，說：“你若是現在動了這一池蓮花，一定會驚動星瀾從北疆折返回王城。
不如我們做一筆交易吧！若你可以滅了奈諾族，放我出蓮池，我就幫你完成一件事。若是你只是爲了保住你一時的性命誆騙於我，那就不要怪我上天入地也要讓你付出代價。”
“好！一言爲定，若違此誓，必遭天譴，我等一切聽從沴大人差遣！”澹臺耀恭敬作揖。
“如此便好，你想知道什麼消息？我看如何幫你吧！”青煙緩緩繚繞在澹臺耀身邊。
“我想得到一本叫做《奈諾圖志》的書，這是家父讓我潛入奈諾族，務必帶回的書冊。有了它就能摸清奈諾族的地形。”澹臺耀說。
“《奈諾圖志》嗎？”青煙縈繞在院中一圈，落回澹臺耀的身邊，“時間久遠了，只有些許印象了。不過，這樣重要的書籍一定收藏在學武堂裏，而奈諾族所有將士都出自學武堂。那裏日夜來往繁多，恐怕不易潛入。”
“沴大人，可知是誰人編著的？”澹臺耀急切的問。
“這書與汀淞小居的女主人有關。”青煙緩緩飄散。
“你說的是碧荷嗎？她此刻不是在北疆嗎？”澹臺耀失望地說，“這如何取書呢？”
“急什麼？著書的人不在，不是還有她同父異母的姐姐嗎？”青煙中一陣老婦人的竊笑聲，“這次就便宜你小子了……嘿嘿……嘿嘿……”
“沴大人，恕我愚鈍，不知大人何意？我知碧荷的姐姐是慕容雲珠，可我這剛吃了閉門羹，才逃到這裏啊！”澹臺耀不解的說。
“那是你，沒遇上我！不要說一本書了，只要你聽我行事，還有什麼得不到！”青煙附在澹臺耀耳邊悄悄說着什麼。
澹臺耀聽後面露喜色，深深作揖，感謝沴相助，“此事若成了，待我族拿下奈諾族之時，就是沴大人重獲自由之日。”
青煙環繞在澹臺耀的聲邊，發出雀躍的嬉笑聲……
下一節 待續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