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怡貞先是一愣，隨後想到什麼，心情複雜地朝老紀看去。老紀別開頭，默不作聲地將朱怡貞帶來的早餐擺上桌，“朱怡貞同志，下次不要做紅燒肉和老鴨湯了，秋明同志的傷還沒好，要喫清淡些。”
朱怡貞神情恍惚，想到那個人，淡淡地嗯了一聲。
左秋明覺得眼前這個女人有些莫名其妙，眼神落在他身上，帶着惋惜和哀傷。可他和她只不過因爲任務見過一面，根本談不上交情，那種眼神太突兀，心頭壓下去的彆扭又冒出來，他只好低着頭，避免再和朱怡貞目光撞上。
“先過來喫飯吧。”老紀分好筷子，給左秋明盛了一碗老鴨湯。
朱怡貞撐着頭坐在窗前看着左秋明，她想起林楠笙，那個她曾經喜歡過的老師，後來的同志，那個執着又熱烈的男人，爲信仰百戰不屈，努力活着，而現在爲了救眼前的男人以命換命，變成一個靈魂也要守護着這個人。她想，或許左秋明如林楠笙的信仰一樣，重要得值得用命去換。
“可是，你真的覺得值得嘛？”朱怡貞看向左秋明，對着空氣笑了起來。
此時的林楠笙坐在左秋明旁邊，靠着一隻手趴在桌上看左秋明喫飯，他用眼睛仔細描摹着左秋明的臉。朱怡貞像是問他，又像是問自己的聲音落入林楠笙的耳朵，他輕輕回過頭看向朱怡貞的方向，像是知己般默契，林楠笙要不是知道別人看不見自己，他差點以爲自己和朱怡貞視線相交了。
溫柔的目光而後又落到左秋明身上，人世間一切渴望，戀慕，一切光明的，美滿的結局都要付出代價，哪怕這代價是粉身碎骨萬劫不復，是被深愛的人徹底遺忘，他從來不管不顧值得不值得，他只要他活着，活着就好。
林楠笙想，此時鮮活的左秋明就在他面前，他是如此慶幸，左秋明可以活下來。
所以他說：“當然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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