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水井(二十八)

燕兒在院子裏大哭着叫:“媽媽,”聲音哆嗦着。

淑英往竈膛裏塞了很多柴後,把燕兒抱到耳房炕上,用被子包了燕兒,不知暖了多久,燕兒冰涼的手終於有了點溫度,爬在淑英懷裏睡着了。

臘月已至,大梁村的人三三兩兩地結伴趕着集,置辦着年貨。唯有德四爺家冷冷清清地,家裏根本就沒有一點餘錢。石強湊了幾塊錢,給燕兒買了點洋糖。千帆跟果果去了集市上,在石強表姑的小賣部裏賒了一套西裝,一件大衣,把帳寫在了石強的名下,石強對此毫不知情。

轉眼就到了六月,千帆22歲了,六元的父母把訂婚的日子定在了六月初六。知曉訂婚的日子後,千帆就打發淑英回了孃家。初五,德四爺讓石強去文家接淑英。

石強到了文家,話一出口,就被文老太太罵了一頓:

“石強,你是男人,把頭腦放清醒點。淑英說她不來孃家,千帆三番五次地打發,你把淑英送來了,不就是給德家人留了話柄嗎。”

“現在淑英不回去,我也不打發,我的女子到德家,沒少被人編排,這次你們德家人愛怎麼說就怎麼說。”

被文老太太這麼一提點,石強才覺得千帆這個時候三番五次地打發淑英回孃家,確實不合理。見淑英執意不回去,石強也就沒有再叫,獨自回去了。

六月六,德二奶奶和尕女、德六奶奶一行人在德四爺家掌廚,六元和他的父親、還有媒人一行人來到了德家。

千帆的彩禮德四爺要了六百八,比六元家的預算多了整整兩百元,媒人商量着讓德四爺少要點。德四爺說:

“六百八一分都不少,我還要給千帆置辦嫁妝,我的兒媳婦彩禮要了一千,我也出了。”

六元聽後,當場翻了臉,把拿在手裏打算敬酒的酒瓶“哐——”地放到了桌子上,說道:“我還不娶了。”說着就便轉身出了門。

媒人見狀,忙追了上去,六元的父親趕緊跟德四爺道歉:

“親家,六元還小,不懂事,你別生氣。”,然後拿了酒瓶,倒了兩盅酒,遞給德四爺一盅,說道:“親家,我給你賠個不是。”,隨後拿起自己的酒喝乾淨了。

德四爺本來覺得面子上掛不住,想擺擺架子,可是一股酒香撲鼻,嘴裏便泛起了口水,奈何天生好酒,最終在酒前失節,接受了六元父親的道歉。

千帆在廚房裏聽尕女說六元不要她了,便跑到耳房裏哭了起來。

德二奶奶皺了皺眉,跟德六奶奶說:“千帆太可憐了,媽媽去世了,都沒人給做個主。”,說着,德二奶奶到了耳房,給千帆擦了眼淚,說道:“狗娃,你別哭了,六元只是口是心非,讓你大少要點彩禮,就沒事了。”被德二奶奶一番安慰,千帆哭得更厲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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