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村》的延伸

因各地疫情形势与政策状况,一直在纠结如何送儿子报到。前几天,想起,才问儿子一句: 每日打卡、网上报名、生活用品、报到等等事。才得知,儿子自个已在网上办的妥妥地,钱都没张口要过。

果然是话少的人做事绝,淡然的人内心强呀!

也是,当年的自己,也是一心想跑的离家远一些,而且,一心想的是越远越好。各种办理户口迁移手续、整理东西、到校报道之类,也是自个跑的。不想也勿需家人插手。

记忆深的瞬间是: 家门口,将行李搬上拖拉机,自己坐到车厢边缘台上,回头时,看到妈眼圈红红的、擦拭眼角的动作。而那时的自己,心——似平原上的一阵风,似乎从就不属于生长之地。生就是一无根之人。

心飘在身外之人,一无根之人,才会是“做啥事丢啥底”的人。因而,对于哪些生就懂事、明白、知其根的人,一直心存疑虑,不甚理解。甚而觉得不可能如此吧!生命的乐趣与意义不就在于未知么——不知道、不明白、不清楚、不理解……往何处去,会碰到什么样的人,会遇到何样的事,会翻开怎样的书,会有怎样的意外……

想必,人出生时,身、心本是分离的。只是有些人身心距离近一点,有些人身心距离远一些;甚者,身心互不识、枉然一生者居多。身体被心灵牵引着,距离远的就要受累多了,或是心灵处于“灯火阑珊处”,身体确是“寻寻觅觅”,身心对面不相识吧。枉然一生,身心互不识者,必是两头,或戚然纠结痛苦,或木然长日行歌。

前多日,有书友分享到卡夫卡的《邻村》。“邻村”这一空间,对于勇于尝试、探索生命的人,是穷其一生也做不完的一场梦。不知,有人有没有这样的共鸣: 某一时刻,回眸一瞬间,有从某个梦境归来的感觉。我们有时会担心,人行走于变幻莫测的空间途中,会不会有意外的不幸事情发生。确是绝少担心,人翻开一本书,感知某一瞬间,吃到一种食物,沉浸某一场景,看到某一美景……会不会“重装系统”: 比如,打破原有的思维方式,打开一种思路,唤醒某一感官,触碰心底的记忆,蕴开一种情感的涟漪……

生命的时间里,对于一个时刻打开的人来说,抵达“邻村”,时刻都会突发而至。“邻村”这一空间,谁又能只解释为实物空间;谁又能说走出自个村庄的人,就是抵达邻村的人。自我认识上,多少人一辈子都没能走出自个村庄,揹着壳走遍天下的,大有人在。

想起,陈传兴眼神定定地望向许知远,“黑夜——你不需要呀?!”“你只是将手伸向火,烫一下就缩回。”真正向自个“开刀”的人,都是异常勇敢的人。陈传兴是一个不断打碎自己,在黑夜里,又不断重装自己的人。他说自个是哪吒。

有时想想,能不能留存“气息记忆博物馆”。在逝者如斯的时间轴上,做一瞬间“切片”: 假如同一空间,一群人,一种流动的情绪氛围能够保存的话,那会是何种场景。记忆——往往是某种情绪氛围惯性场延伸下来的情感,只余留某种心理上的情绪感知。因而,有时觉得某些古建筑内,若真能留存生活于此空间、人群气息的话——假如“气息”是一实物——后来的人群气息与此前的会不会对冲太大。

生命的历程中,行走于时间轴上的个人,穿越于不同的空间,眼见过各异的风景,偶遇过被自个请进生命里的各式人,曾穿过不同的复杂气息场,尝试过各式风味的美食……若心灵真能做到,自如取用“生命的材料”,个人生命的结构——个人是能够构建的。但若是自带“度量衡”,一辈子走不出自个的村庄,带着壳走遍天下,也就不奇怪了。就像我们,处于信息量庞杂的信息场里,多数场景里自带屏蔽系统,麻木而见怪不怪。很多时候的“学习”,默认惯性的是“知识”的学习,认知领域的学习;但真正的学习——是心灵被自个主动请进生命的事情打开、并重塑,才是有可能抵达“邻村”的行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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