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題·第一章

處暑已過,天氣漸漸轉涼,天黑的比以往早了。本以爲會晴上幾天,哪知雨水特別偏愛這座飽經磨難的城市。沒幾天,又開始下雨了。

看了一下午書的陳杰,放下書,揉了揉睏倦的眼睛,然後站起身來,舒活舒活筋骨,抖擻抖擻精神。做完這一切後,便來到陽臺,剛一站定,便感覺一股涼氣浸襲全身,不禁打了一個寒顫,不過整個人清醒了很多。接着,他看向窗外,外面仍然在下着不大不小的雨,雨水拍打着物體,發出滴滴答答的響聲。聽着雨聲,他感覺平靜很多,不再想書中的故事了。

陳杰就這樣站了很長時間,要不是電話鈴聲,他會站更長的時間。他按了接聽鍵,只聽電話那頭傳來:“陳杰,在幹嘛呢?給你發微信怎麼不回啊?”陳杰抱歉地說:“不好意思,大成!一直在看書,沒有看微信。有什麼事嗎?”“前段時間一直在忙,忘給你打電話了。我看新聞,說你那前段時間發洪水了,還爆發疫情了,還好吧?”陳杰心裏突然觸動了一下,說:“大成,沒事,一切都好,放心吧!因爲疫情原因,暫時不上班,在家休息。”“那就好,你小子,在那邊照顧好自己。如果能回來的話,就回來,咱們好久沒聚,正好趁這個時間聚聚,聊聊天天。”大成關切地說。“好的,等疫情結束,我回去待幾天,到時候再聚啊!”兩人就這樣一言我一語地說了很長時間,最後以陳杰的一句“再見!”結束了這次通話。

打完電話,陳杰望向窗外,腦海裏便浮現出曾經和大成一起玩耍的時光……

大成是陳杰的小學同學,他們倆在初中玩得特別好。上學期間,總是一起喫飯、玩耍、談天說地,成爲形影不離的兄弟。

有一年夏天,放學後,陳杰和大成在回家的路上,看見荷塘長滿了大大的綠蓮蓬,陳杰忍不住摘了幾個,大成沒摘,但幫陳杰拿着。結果被荷塘的主人發現了,把陳杰當場抓住了。

荷塘的主人怒氣衝衝地吼着:“小夥子,竟敢偷我家的蓮蓬,把書包給我,讓你家人找我拿。”

陳杰聽他這麼說,嚇得哭起來,心裏想:如果他把我書包拿走,回去該怎麼給爸爸交待啊,爸爸非打我不可,無論如何我也不能把書包給他。”

正想着,只見他拽住陳杰的書包揹帶,陳杰嚇得緊緊地抱住書包,任憑他怎麼拽都不放。

正在焦急萬分時,陳杰哭着說:“我沒偷蓮蓬,是大成偷的,我幫他拿的。”

荷塘的主人聽陳杰一說,立馬轉頭看向同樣嚇着的大成,大成不知所措,呆立在那裏。過了一會,他就走向大成,把他書包和手裏的蓮蓬一起拿走了。離開時,對着兩人說:“以後別讓我看見你們偷蓮蓬,再發現,看我怎麼收拾你們?偷蓮蓬的回家叫你大人來拿書包。”

大成眼睜睜地看着荷塘主人把他的書包拿走了,他無能爲力,只能把怒氣轉向陳杰。

“明明是你偷的,爲什麼說我偷的?現在我書包被拿走了,那我也要把你的書包拿走。”大成大聲地斥責陳杰。

說着大成走向陳杰,使勁地拽陳杰書包,陳杰則邊哭邊死命地抱住書包不放,還不住地對大成說:“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書包拿走的話,我爸會打我的。”

“那我書包拿走了,我爸也會打我的啊!”大成生氣地說。

最終,大成沒能拿走陳杰的書包,兩人不歡而散。大成的爸爸聽大成的解釋,沒有打大成。

事後隔了很長一段時間,兩人才和好,但沒有以往那麼親密了。

不過到了初中時,一次車禍,讓兩人重修舊好,又像小時後那樣親密無間了,也更加珍惜彼此之間的友誼。

初一的時候,有一次中午放學,陳杰和大成相約一起回家喫午飯。儘管家離學校很遠,兩人還是不辭辛苦地回家了。在家裏吃了中午飯,陳杰便和大成騎着車往學校騎去。一路上兩人一前一後地騎着車,並沒有並排騎車,這並不妨礙兩人聊天。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聊得不亦樂乎。

突然,前方丁字路口處出現一輛藍色的大貨車,大成感覺自己能在貨車拐到主幹道時騎過去,於是就雙腳加速蹬自行車的踏板,陳杰則減慢速度,跟在後面。果然車速變快,像飛得一樣向前衝去。這時大貨車開始拐彎,大成看到後,快速變轉車把,想從貨車的車頭拐去。只聽“哐噹一聲”,大成摔倒在地,自行車壓在大成的身上,大貨車停都沒停,疾馳而去。

看到大成被大貨車撞倒,陳杰嚇得趕忙握住剎車閘,把車子停到路邊,邊哭着邊大喊:“快來人啊,救命啊!”並快步走到大成身邊,把自行車從他身上扶起,自行車的前胎壓彎了,立不起來,只能放倒在旁邊。接着陳杰哭着對大成說:“大成,你怎麼樣?撞到哪沒有?來,我抱你坐起來。”

聽着陳杰的叫聲,他才知道自己躺在地上,正要坐起來,才感覺到渾身疼痛,左手更是疼痛提不起勁來。在陳杰的幫助下,大成緩慢地站起來,走到路邊。檢查一下身體,發現除了左手以外,身體的其他地方沒有受傷,真是福大命大。

大成的車子被壓扁了,不能再騎了,於是陳杰就把他的自行車寄放在路邊的一戶人家那裏。確定大成身體無大礙後,陳杰騎車載着大成回學校。由於大成手在回去的途中腫得厲害,陳杰就帶着大成到學校附近的診所看手。

經醫生診斷,手受了輕傷,要用針扎扎,消消腫。看完以後,兩人回到了學校。

大成的左手並沒有很快就好,所以做什麼都只能用右手,很不方便。於是,在大成手沒好的那段時間,陳杰幫助大成做很多事情。大成看在心裏,感覺陳杰真是個好兄弟。

正是由於那次車禍,大成騎車再也不那麼魯莽了,變得小心翼翼,同時對大貨車有了恐懼感,一見到貨車就害怕。也正是那次車禍,讓兩人關係變得更加好了,像親兄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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