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河境内，潮白河畔，一座村子的边上，旧有一座道观。道观非常古旧，前为大殿，后为住所。有一老一少两位老道常居于此。
旧时多鬼崇，十里八乡便来延请，老道带着道童前往，掐诀念咒做一场法事，常常见效。事主酬以酒肴金钱，不论多少，老道也不计较，非常受当地百姓爱戴。
经常驱除鬼祟得到酬劳，观里的日子就比较宽裕，师徒二人的伙食不错，鸡鸭鱼肉也时常有。
可有一件事让道童非常困惑。师父让自己在后院打扫干净一间房，铺盖全是新的。还让自己给房里送水送饭，早晨还要给叠被褥收拾屋子，仿佛招待什么贵宾似的。道童从没见什么人进过这间屋子，可被褥确实零乱，真像有人在此歇息过。
道童便欲一探究竟。夜半时分，潜身来到客房前，手蘸唾沫捅破窗纸，往里观瞧，却见炕上的被子中确实有物，气息拂拂，微微蠕动。
北方的炕紧挨着木窗，也就是说，道童与被褥之间的距离，不足半米；与枕头的距离不足两米。他站在窗前往里观瞧时，已惊动了被中之物。那东西探出头来也往外观瞧，一时间，四目相对。
道童只见枕头处伸出一只硕大乌黑的蛇头，蛇眼睛火炭一样盯着自己，鲜红蛇信子像锅叉一样“嘶嘶”作响。被子中水桶粗的蛇身盘了起来，做出了要进攻的姿势。
道童头皮发麻，脚底下绊蒜，连滚带爬地逃出了观门，一边跑还一边大呼：“救命啊！救命！蛇精啊……”
一下子，惊动了村民，村民们拿着禾叉、柴刀、斧子跑将过来。在道童的带领下，来到后院客房，巨蛇已不在，只剩下一炕狼藉的被褥。再寻那老道，也不知所踪了。
众人才恍然大悟，以前的鬼祟多为巨蛇所为，比如墙根处窸窣声不绝，比如荒野中见到的两盏红灯笼，比如孩子一边捂眼睛一边大声嚎哭。而老道，豢养巨蛇，与它狼狈为奸。
蒙氏者曰：世间大仁大义之人，细观之，或为大奸大恶之徒；世间光鲜亮丽为世人追捧之人，谁知其背后，有什么肮脏的不可告人的勾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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