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獄之城 第7篇

木屋內的爐竈上架着一口鐵鍋,鍋內正煮着小雞蘑菇湯,柴火很旺,雞湯被燒得滾沸,香味撲鼻。

艾德溫•隆爾昨夜沒有喫飽,早晨在馬廄裏醒來後感覺又餓又冷。一進木屋,他的兩隻眼睛就狠狠地盯着那鍋誘人的雞湯,嘴裏一直咽口水,肚子響起咕嚕咕嚕的聲音,似乎在抗議自己的主人,爲何還不讓自己進食。

不管人類是處於刀耕火種的階段,還是處於現代文明的時期,飢餓,一直是人類無法抗拒的天敵。

看到隆爾盯着那鍋高湯的眼神,艾德溫•珍妮掩嘴輕輕笑了一下,她的笑容很美,好像初春的花朵,嬌豔欲滴。

如果她的面前有一條堅如磐石的冰河,應該會因爲她的笑容而融化,如果她的身前有一座沉睡千年的火山,必定會因爲她的笑容而噴發。

但她的面前,既沒有廣闊的冰河,也沒有沉默的火山。所以,她的笑容只能像初春的花朵,嬌豔欲滴。

她走進廚房,拿起櫥櫃上的木碗和木勺,從鍋裏舀出雞腿,香蘑菇和高湯,雙手捧着放到用餐的木桌上,轉身用手語對隆爾道:“哥哥,這湯還有些燙,等會你喝湯的時候小心一些,千萬不要燙到嘴巴。”說完,拿起木勺,又往那口鍋裏填了一大碗水,讓鍋裏的高湯繼續滾沸。

艾德溫•隆爾確實餓極了,他迅速地坐到椅子上,顧不得燙,抓起湯裏的雞腿,開始大快朵頤。

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能成爲比妹妹請哥哥喫飯更加讓人可以大快朵頤的理由呢?如果有,那隻能是哥哥請妹妹喫飯。當然,這得建立在當哥哥的不介意有個胖妹妹的基礎上。

不過這個世界上,似乎還真的有好多喜歡自己妹妹是個胖妞的哥哥。因爲,對於善良而頑皮的哥哥們來說,骨瘦如柴的妹妹們既讓人擔心她們的健康,又缺少了調侃的價值。

啃完雞腿,吞掉蘑菇,喝下高湯,隆爾把木碗拿到珍妮的面前,用手語問道:“能再來一碗嗎?”

珍妮又掩嘴笑了一下,隆爾瞬時覺得這個妹妹是真的漂亮,那笑容好像是夏季海灘邊輕柔的風,冰涼溼潤中帶着一股清秀脫俗的味道。當然,她舀來的小雞蘑菇湯,味道也很甜美,真是相得益彰。

兩碗雞湯喝完,隆爾拍了拍心滿意足的肚子,打了個飽嗝,才記起來珍妮好像也還沒喫飯,打着手語問道:“你早上吃了沒?”

珍妮用手語道:“不用管我,我平時就喫得少,不餓。”乖巧又不貪喫的妹妹,世間少有,要好好守護。

艾德溫•隆爾剛想找張紙巾擦嘴,這纔想起來,發明紙巾的“米國人”亞瑟•史古脫,應該還沒在自己現在所處的這個世界出現過,只能無奈地用右手食指輕輕擦了擦嘴邊的雞油。

他開始打量起這座木屋。木屋內用餐的地方大約有三十平方米,放了一張餐桌和四把靠椅。餐廳靠近廚房的牆壁上立着一個櫥櫃,櫥櫃上是些鍋碗瓢盆,放得很規整。廚房不大,只有一個竈臺。竈臺旁的柴火疊得很整齊。用來洗碗和擦桌子的三條抹布,有序地吊在一條粗布繩上。看得出來,艾德溫•珍妮是一位勤勞美麗的小廚娘。

木屋內還有三個關起來的房門,應該是臥室。自己並沒有完全承接艾德溫•隆爾的記憶,隆爾輕輕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至少,劊子手父親艾德溫•鮑勃的臥室,自己就想不起來到底是怎麼佈置的。

不知道他臥室裏的木製牆壁是不是釘滿了各種動物腦袋的標本,好讓他在夢中把它們的腦袋再次砍下,血濺四射,想想還有些惡趣味。

隆爾若有所思地往父親臥室走去,珍妮臉上露出不解的神情,剛想上去阻攔,欲言又止。過去好長時間,哥哥從來都不進父親的房間,今天這是怎麼了,喫完早餐就往父親的臥室闖。

推開房門,隆爾走進臥室。與普通的臥室沒有什麼不同,一張胡桃木雙人牀,兩個牀頭櫃,衣櫥放在雙人牀的左邊。隆爾走到牀邊,發現牀頭櫃上還有一本《玫瑰王朝故事集》。

他走到衣櫥旁,打開衣櫥,發現裏面只有幾件簡單的衣褲。他似乎想起了什麼,摁下衣櫥左下方的活動開關,衣櫥內置的木板啪的打開,露出了父親藏在衣櫥內的各種武器。

投擲斧,羅馬劍,鏈錘,雙手劍,石中刃。大小不一,形狀不同,但無一不鋒利。

居於其中的,是一把長約兩米的斬首劍,劍柄沒有花紋,幽明永隔,劍身寬大厚重,光可鑑人,它似乎被一股看不見的力量所圍繞,隱隱低鳴。

隆爾突然記起父親的交代——“不要輕易靠近那柄斬首劍”,趕緊再次摁下開關,讓木板重新關上。他坐到牀上,用手拍了拍胸脯道:“好可怕的劍。想起來了,老頭除了是個劊子手外,以前還是個技藝純熟的戰士啊。”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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