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老汉把他女人送走了

女人走了,刘老汉呆坐在炕沿上,被烟雾缭绕着,时不时咳嗽两声,推开门,走几步,吐一口痰。那女人爱干净,老汉也跟着习惯了。往大门口瞅两眼,门后的狗团在他脚下直蹭,从嗓子发出撒娇、乳嫩的声音。刘老汉弯腰摸了摸“小黑”的头:“你是不是也想老太婆了?她走了,我赶走的,不回来了,今后就咱爷俩过吧!”

说完,回屋了。再看柜盖上,少了女人用品,再一嗅,还留有些女人味。老汉擡头看看镜子里的自己,黝黑的脸瘦长地挤在一起,被密密麻麻的胡茬嘲笑着。眼睛也暗淡,没了光,只是更大了。岁月不曾饶恕每一个人,哪怕是刘老汉这么善良的人。

肚子咕噜两声,跟小黑哼哼似的,都一样,朝他要吃的了。

走进厨房,打开抽屉,找出一包挂面,抽出一小绺,直断节股,哎!三伏天生虫了,刚想扔,脚底的“软绵绵”又哼哼了几声,每天都是老太婆喂它,今天……哎……老汉叹口气,蹲在灶坑前,“刺啦”一声划了火柴,把灶坑点着了,往锅里舀一瓢水。

看着锅底下红通通的火苗,烤得他脸热乎啦的。虽说这后讨的婆娘爱花钱,好打扮,却也把刘老汉伺候得挺舒服,也算过了六七年舒坦日子。可现在他没能力养活人家了,自己那两个儿子,他心里有数。

灶台上冒着热气,老汉把面条下锅,再拿了个母鸡蛋:“我不能让你跟我遭罪啊,只要我有一口吃的,就得让你饱着。”自己跟自己说话,又好像再跟小黑说话,明知道它不懂,可又有谁听他说呢!

一会儿,锅里飘出了香味,老汉把面条和鸡蛋一并盛出,自己留了一碗,另一碗有鸡蛋的留给了小黑。这么多年,老汉就凭苦着自己,念着别人,把婆娘拴得住住的。

看小黑大口大口地吃着,他也往嘴里填着所谓的面条。

“主仆”二人相互瞄着,场景有了几分温馨。突然,小黑停下了,竖起耳朵听了听,往外跑去,熟悉地叫了几声。

熟人,家里谁还会来呢?老汉纳闷了,端着碗往出走,笑了:“咋?又回来了呢?”

“不回来咋整,把你扔下,我心里不得劲啊!”

“饿了吧!我再给你煮碗面条,锅还热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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