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夜依舊

小時候的晚上無所事事,總愛對着深邃的天空發出感嘆,星星佈滿了夜空,大的,小的,密的,麻的。遙遠而又神祕,耀眼而又澄澈。

後來啊,上學有朋友,有風景,有新鮮事,就忘了擡頭看星空;畢業了,有理想,有追逐,有緊張,沒空擡頭看星夜;結婚了,有孩子,有工作,有種種不如意,異地他鄉,恍然擡頭,星星屈指可數,星夜找不到了。

一本正經,信以爲真的跟人家叨叨:看吧,環境污染了,星星沒法看到了。繁星滿空、銀河清晰的畫面只能在記憶中回味。

三十大幾了,被現實磨得庸俗、市儈、暴躁時就有了書本里描繪的那種鄉愁,它是麻木時的觸動,孤單時的慰藉。渴望回家,渴望在家門口曬太陽,渴望四處轉一轉,找尋熟悉,發現變化。

小村不到九點就沉寂下來,人們都睡下了,微風、蟲鳴、狗吠就登上了舞臺,宣示着他們纔是這夜的主角。端一張靠椅,圍着房前屋後選一處空地坐下來,一擡頭,嗬!密密麻麻的星夜!

沒回家擡頭看看就說星夜沒有了,實在是那俗人常說的人云亦云!今夜再對着這一空的星星,這清晰可見的銀河,我多想再將小兒喚醒,讓他看看老母親曾跟他描繪的這些都是真實可見的景象。想來幼小的他並不能體會我的真實所感,也罷,他們有他們的記憶載體。

回不去的是曾經,可是你看,星夜依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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