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片《可可西里》魂浸雪域

文/隨風

對於可可西里,有的人瘋狂的想去,有的人退避三舍。而我,不想俗塵中的自己打擾了那兒自在飛舞的精靈。

可可西里在藏語裏的意思是美麗的青山美麗的少女,很美很純的意思。

可可西里平均海拔4700,植被很少,沒有高大的樹木,只有地上的矮草,荒涼,很多地方沙漠化嚴重,生態壞境脆弱。那裏地形複雜,氣候多變,人類生存不了,只有藏羚羊等野生動物能生存。

藏羚羊是高原的精靈,脾氣溫和,對人沒有敵意,沒什麼攻擊性,它們是善意的。

無垠的廣闊誕生心胸廣闊,誕生善良。影片中有句話:那些磕長頭的人,雖然外表灰頭土臉但是心是純的,乾淨的。一旦出發即便死在半路也絕不會回頭,這是信念產生的行爲和力量。

可這世界就是善惡相存,禍福相依,誰會想到如此美好純淨的地方也誕生了塗炭生靈的殺戮。

《可可西里》這部影片是根據真實事件拍成的電影,故事枝節雖然簡單但是情節扣人心絃。這是陸川導演繼《尋槍》後的第二部片子。

故事發生在80年代,爲滿足歐美市場藏羚羊毛這高價值收購的需求,在稀有動物-藏羚羊最後的棲息地可可西里催生了屠殺。然而有邪惡必然會有正義。這部影片就是圍繞了退伍軍人日泰自發組建的巡山隊追捕盜獵份子的過程,在最後一座雪峯前,日泰和北京記者尕玉終於追上了企圖翻越山峯踏上公路的盜獵份子,那是一幫人對付兩個人的鬥爭,力量的懸殊使盜獵份子氣焰越發的猖狂,結果可想而知。

影片開頭以靜默的場景,巡山隊員強巴極其疲憊的狀態開始,他被盜獵份子抓了!自始自終沒有看到怎麼反抗,興許是身體疲憊到了極點,但就在捕獵份子的槍瞄準遠處悠閒不知危險的藏羚羊時他怒了,是本能憤怒,是潛意識地覺醒。

夜晚本該是靜寂安詳的,卻在寥寥幾聲槍響中藏羚羊死了,強巴也被突然地槍殺了。在利益面前盡顯了人性的醜惡,這也是人類文明誕生以來帶來的諸多負面影響之一。可以想象T臺上模特披着靈動的奢侈品,那扭動的腰身和傲慢的眼神,彷彿聽到了生靈的哭喊,喊聲被音樂聲所淹沒,卻傳到了雪域高原, 靈魂也回到了高原。當然,對比過去,現在全球已經更加的注重環保和生態。

回到影片中,在無垠遼闊的可可西里追捕途中,看影片時每次燃起的希望不時會被紛沓而至的失望埋葬,埋入茫茫飛雪,白雪也洗刷不盡無垠下的骯髒和靜默掙扎。

看到荒蕪上滿目藏羚羊的骨骼,還有旁若無人的禿鷲地叼食,彷彿想到了吸血鬼們的盛宴,那畫面的衝擊燃起了巡山隊員的憤怒,在最後的灰燼中看到了不滅的奮不顧身。

那時可可西里的藏羚羊已經從三百萬只剩下了最後的一萬隻。彷彿精靈已不在雪域飛舞,它們疲憊奔跑在生死一線間。

那時出去追捕個把月是常態,離家對於巡山隊員而言即是生離死別,而這些男人們沒有眼淚,黝黑滄桑的臉上寫滿堅毅,是對這片土地的熱愛, 心已經混合着陽光浸潤在土地裏了。

退伍軍人阿旺守護了那兒三年,因爲他,盜獵份子不敢來。臨走一聲保重,一句再見,這再見也許是再也不見,心莫名酸了起來。

好幾年前我去過西藏,那遼闊無垠使人心胸開闊,如果叫我一待三年那是無法想像的,必定是信念不深,熱愛不夠。

在這樣遼闊的天地間,人類很渺小。雲是低的,天也很低,這是離太陽和天空最近的地方,而心卻是滾燙的,即使爲了追鋪而倒下也是不後悔的,如同那些磕長頭的人。

去往高原的路上,我最喜歡的瞬間是當重重山澗的風吹入車窗,車內播放的藏族歌曲聲就悠遠地飄向遠處的雪域山巔。在無垠的重山間不適合靡靡之音,只有悠揚渾圓的藏族歌曲纔有生命的勁,那種原始的合着深深情感的聲音很打動人,我雖然聽不懂但卻常常沉迷其中,回到家再次聆聽音樂卻失了味道,才知道它從來不適合高樓林立的城市。

影片中,一個夜晚,當一個人唱起一句歌詞,男人們輪流喝着一個掉了漆的酒壺,不知不覺唱着共同想唱的歌,一種思家的情緒迴盪在帳篷和夜空,蒼穹上已經佈滿了星辰。那一刻我真希望這些亮光指引這些男人平安到家,死去的靈魂不是會保佑活着的生靈嗎!

“見到公路上的燈就像見到家一樣!”

“可又沒二三天又想着可可西里。”

他們想家,更想可可西里。我折服於高原的景色更喜歡高原人的性情,那種熱愛和執着還有堅毅。爲了家鄉可以奮不顧身,爲了朋友可以赴湯蹈火。

影片中幾個人的死讓人觸不及防,震驚之餘是深深的敬意!

強巴死了,我愣住了。血散在身後蹲着的捕獵份子的臉上,盜獵份子眼中似乎閃過那麼一絲不可思議,但更多的卻是習以爲常,人性的漠然,良知的喪失。

劉棟死了,我欲哭無淚!看着他一番掙扎後慢慢放棄,直至面部也陷入流沙,我仍舊盯着屏幕久久不敢眨眼, 生怕錯過了他從沙坑中出來的瞬間,然而剩下的只是淚珠模糊了雙眼! 那一刻奇蹟去了哪兒!

日泰死了,大家都憤怒了。實在不忍心看他中槍後顫抖的樣子,那個走出雪域的老人似乎還存着最後的一點憐憫之心,看了幾眼日泰才走,那一刻,他的心會不會想到了是眼前倒下的人曾經放了他們,雖然是因爲食物的缺少不得已放了,良知估計徘徊在心裏掙扎過。

《可可西里》這部影片我早前已經看過,但是現在翻出來還是會被那種沒有渲染的簡潔和高原的美所折服,卻被高原人的信念所感動。

幸好,記者尕玉的報道引起了海內外的強烈反響,不久國家在可可西里設立了自然保護區,解散了自發巡山的組織。

現在保護站工作就是平時巡山、巡線,到了藏羚羊遷徙的季節,給它們保駕護航。藏羚羊會經過可可西里無人區,到卓乃湖產小羊再返回。這中間它們兩次路過青藏公路和青藏鐵路,它們走得不快,而衆多遊客的拍攝干擾了遷徙,巡山隊員就實行短期的交通管制,堵路讓藏羚羊先過去。

現在的巡山隊員成了可可西里不可或缺的活地圖。很多次幫助搜救隊搜救失蹤人員,雖然並不屬於他們的工作職責。每當有遊客或驢友被困,他們都會作爲嚮導給搜救隊引路。在他們的腦海裏,每一座山的位置,每一條河的水量,哪裏水深、哪裏水淺都一清二楚,可可西里如同地圖一樣映在了腦海。

有時候想想那樣的畫面,在茫茫大地,很安靜的時候,突然出現一隻藏羚羊,那靈動的畫面, 彷彿很親切,如同沒有人煙的土地上看到了可可西里的人一樣。

在高原,你會覺得時間過得很慢,雲飄得慢,水流得慢,人動得慢——動作太快會有高原反應。好像自己的呼吸都變慢了。享受那種城市所沒有的慢節奏,彷彿在體會生命緩緩流淌時的意義,多了思考的時間,思考彷彿也變得單一了,沒有在城市時那般的複雜,單一的做着日常的事情,喫飯時喫飯,睡覺時睡覺,靈魂也在緩慢中被浸潤了。

隨風原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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