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國慶節大概是受疫情的影響,把人間縷縷憂思訴諸綿綿雨絲灑向大地,淋入人們遠山踏足的慾念,小孩兒亦不由仰頭悲嘆這份秋愁。
秋雨叮咚,在屋檐上打鼓,在樹梢上調皮舞蹈,真適宜躺在牀上暗暗的聽,淅淅……瀝瀝……
天空壓得很低,迷霧混沌,灰沉沉一片。冷冷的風透過窗外習習迎來,秋雨嘩啦嘩啦,像倚在母親懷裏聆聽那輕輕哼得溫柔歌謠,哄我深深鼾呼……
齊兒悶得慌,想念去年踏秋雨的酣暢,尋了傘,叫我陪護。着了希兒棉衣,出門打了個寒噤,剛剛棉被樣兒的暖和瞬間消逝無蹤,真是“一層秋雨一層涼”呀。
齊兒發現高大的柏樹上掛滿了晶瑩剔透的珍珠,顆顆圓潤欲滴,喔,太誘人了!不由夠了指尖,滿眼愛惜相邀:“好剔透的豌豆!”
“媽媽,瞧,珍珠豌豆。”齊兒十分心愛他的“珍珠豌豆”,似乎嘟着嘴能使那粒“珍珠豌豆”立平穩。
“呵,好看!”我附身細看。
“嗖……嘶……”齊兒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吮吸嘴中,啵咂啵咂。
“嚯……爽!”齊兒抿嘴含笑,生怕我不細膩的呼氣吹翻他的“珍珠豌豆”。
雨絲不覺連成串兒,敲得傘兒乒乒乓,平坦的路面積水沒了鞋底,寒瞬息由腳心穿過身體直達腦門,齊兒撒歡滋水……
腳下的泥土鬆軟,枯黃的葉尖兒洗得展碧展碧,有了早春時節芽兒初放的新綠景象。
湖裏的水已經漫過邊界,淹了腳踝。齊兒想等得看看魚兒躍出湖面的喜悅,又想用他的臭腳誘一隻貪嘴的小魚,好逮了它做伴。雨點兒泛起層層波紋,平整如明鏡。越走水越深,四周寂靜,只聽得秋雨呢喃……
終是沒有觀得奇景,齊兒的臭腳不足以引來魚兒品嚐,我提議再覓一處美景聽秋雨。齊兒戀戀不捨,扭頭告別一汪深淵,喚了蝌蚪、青蛙之類的岸邊“損友”,上岸了。
雨絲又綿密了,側頭合傘,到底經了夏的熱烈,遠不及早春牛毛般的細絲柔順,倒像我切面條的粗糙——寬的寬,細的細。呵呵,李先生常常感嘆銼得他心疼,吾兒從來覺得賊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