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獄之城 第10篇

巴基•克羅斯老爺有個雄獅般的大鼻子和一根巨人般的話兒,這是他這輩子最引以爲雄壯的事情。

他兩隻深邃的眼睛是藍色的,猶如海底深處那種深不可測的藍。當他裂嘴大笑時,你可以看到用金子做成的兩顆門牙在陽光下發出慎人的光。

他原本只是西奈特小鎮一名落魄獵人的兒子,跟着自己的酒鬼父親過着有上頓沒下頓的日子。貧困的生活讓他受盡鄰人的冷嘲熱諷,從小就懂得了生活的不易和艱辛。

在克羅斯十四歲時,父親去世,他的一位在捕鯨船當水手的遠房堂叔,接受了他母親的請求,在臥室裏品嚐完久違的激情和快感後,帶着克羅斯加入捕鯨的船隊。

母親的期望很簡單,一艘可以捕鯨的海船,要養活一個少年應該不在話下吧。只是她不懂,捕鯨船上是沒有女人的,而長時間的海上航行,沒有女人的捕鯨水手們,也是需要發泄的。

而堂叔所在的這艘捕鯨海船更爲特殊,如果確實長時間捕不到鯨魚,船長偶爾會在旗杆上換上骷顱頭的海旗,搖身一變,讓麾下的捕鯨水手們都成爲殺人越貨的海盜。

十四歲到二十四歲,十年艱苦血腥的捕鯨和海盜生涯,讓巴基•克羅斯從一名軟弱可欺的小孩成長爲一個體魄健碩的男人。他掌握了運用捕鯨銛刺入鯨魚身體的方法,在鯨魚逃亡時該如何駕船追捕,等到鯨魚精疲力盡時,怎樣用捕鯨槍將其殺死。最重要的是,紅刀子進白刀子出的生活鍛鍊了他的意志,他不懼怕任何血淋淋的動物屍體,手刃它們成爲了他的本能。上文所提到的動物,當然也包括了人類在內。

他也瞭解了人們之所以要捕殺鯨魚,是因爲鯨魚的腦油可以用來製作純淨明亮的蠟燭,點亮人們漆黑的午夜。鯨魚的須能用來製作胸衣,可以在貴族派對上製造新的流行時尚。抹香鯨腸道內的龍涎香,能夠用來維持香水的香味,讓女人的身體增添嫵媚的誘惑力,從而留住男人的心。

那一頭頭被捕殺的鯨魚,代表着一枚枚令人血脈彌張的金幣,一杯杯讓人心曠神怡的美酒,一個個使人意亂情迷的美女。

但,這一切又關鯨魚什麼事呢,它們只不過是一羣想在海里遨遊噴射水柱的巨大生靈。原來這個世界,弱肉強食是天經地義的事情。沒有任何人,任何生物是清白無辜的。所以,殘忍的對待他人並不需要揹負任何的道德枷鎖。

一個疾風驟雨的夜晚,克羅斯和喝醉酒的堂叔一起值勤。面對着又跟他說起骯髒字眼的堂叔,他終於沒忍住,趁堂叔酒醉昏睡時,用鋒利的匕首將堂叔的手筋和腳筋割斷,微笑着把他推進魆黑的大海。

願你在大海里永世煎熬。堂叔最後那驚恐的眼神讓巴基•克羅斯這輩子第一次感到了真正的快樂。自此,他深陷於這種快樂無法自拔。

雖然捕鯨的生活讓他脫胎換骨,但他的發家之路靠的卻不是捕鯨。他的第一桶金,來自於一種鮮豔迷人的花朵——鬱金香。

那是鬱金香取代黃金成爲商業神話的時代。

這種原產於天空山脈的花朵,生命力旺盛,能抵禦嚴寒酷暑。與其它顏色漸變會逐漸渾濁的花朵不同,鬱金香的花色鮮豔分明,經過“比普拉索”御用園丁的不懈栽培,鬱金香的顏色越發純淨。

巴基•克羅斯的捕鯨船船長曾經欠過一位商人的人情,這位商人名叫傑克•瓊斯。爲了還這個人情,捕鯨船船長讓艾德溫•隆爾護送傑克•瓊斯上了那艘邁向財富的遊輪。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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