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世無雙】裝兇

“你說徐隊跟池法醫到底是什麼關係?”王大雨悶悶不樂地拿筷子插碗裏的白切雞。

最近一個案子,警局通知說來了一個很厲害的新法醫,王大雨是第一次碰到命案,所以當屍體上的白布被揭開時,王大雨胸口直湧上一陣陣壓抑不住的惡氣,然後很丟臉地跑到了一邊草叢裏狂吐。

以至錯過了,當時徐無雙見到新來的女法醫池一菲時說的第一句話。

他總覺得那句話至關重要,可問早跟了徐無雙的齊苒跟羅旭東,他倆竟然都不知道情況。

“徐隊以前都不跟我們來食堂喫飯,好像就是從池法醫來了我們警局後,徐隊就開始出現在食堂了,你們說,該不會,徐隊對池法醫”羅旭東挑着眉,朝着王大雨和齊苒比着兩隻手大拇指對拜的動作。

齊苒剛想說無趣,坐在她對面王大雨,突然夾起被他插得已經快散架的白切雞,扔進了羅旭東的碗裏。

“喫飯呢,別亂打聽徐隊的私事。”

齊苒驚了一下,過後突然後應過來,聽到羅旭東不滿抱怨:“不是你在跟我倆打聽徐隊的私事嗎?怎麼就成了我亂打聽了。”

齊苒剛想點頭,反應過來羅旭東話裏的毛病後,也從自己盤子裏挑了塊大蒜扔過去,“閉嘴,喫你的飯。”

羅旭東一被齊苒兇,立馬就認慫,之後全程都沒再講過一句話。

三個人安靜下來,齊苒藉着王大雨偷偷看徐隊時,也在打量王大雨的眼神,但她越看越心驚,直到王大雨看到徐無雙喫好要走,王大雨也條件反射地站了起來,端着自己的餐盤要跟上,齊苒才緊拉了他一把,急道:“王大雨!”

王大雨這纔像回了魂似的,被齊苒拉着往後倒退一步,又坐回到位子上,奇怪道:“怎麼了?苒姐。”

“你喫好了嗎?”齊苒問。

王大雨見徐無雙已經走出食堂了,哪還有喫的心情,以爲齊苒是擔心他沒喫飽,所以慌亂點了下頭道:“我今天早上喫得多,現在還不餓,我已經喫好了。”

“好,那你等我一下,我有話跟你說。”

羅旭東悶聲悶氣道:“你倆有什麼小祕密要說,還不能讓我知道了!”

齊苒最煩羅旭東這個樣子,明明對自己有意思,不乾脆地說出來,藏着掖着又愛在外人面前表示他們關係好。

齊苒也沒心情再喫,端了餐盤示意王大雨跟上。

王大雨雖然在煩心徐無雙跟池一菲的事,還是注意到齊苒跟羅旭東的不對勁。

羅旭東喜歡齊苒這件事根本就不是祕密,王大雨原本是被分到跟羅旭東一個寢室,是王大雨自己找刑隊換到了徐無雙那一間。

那天,王大雨拿着東西走時,羅旭東還哥倆好地問他真要去給徐隊當徒弟啊?

王大雨抱着被子,提着一個熱水壺,騰不開手回拍他,但還是很肯定地點了點頭道:“那當然了,我就是來給徐隊當徒弟的。”

“夠膽,有志氣。”羅旭東明明在誇王大雨,卻是沉默了下來,後來羅旭東以爲王大雨已經走了,其實王大雨還站在旁邊,等他自己主動說些什麼,就聽到羅旭東自己跟自己較勁,罵自己膽小鬼,喜歡人沒勇氣去追,活該單身一輩子什麼的。

結果王大雨第二天在食堂,就看到羅旭東教他怎麼黏上徐無雙,才能讓徐無雙接受他當徒弟時,想拿齊苒表演給他看,結果被齊苒一個眼神警告給嚇住了。

跟着齊苒去了食堂的頂樓,食堂頂樓的旁邊就是王大雨平時晨跑時的操場,雖然現在是喫午飯的時候,那裏依然有人在踢足夠,還有人在做跑步前的熱身運動。

齊苒不愛吞吞吐吐,藏着話不說,所以她把王大雨叫上來後,就直接道:“大雨我問你,你是真想做徐隊的徒弟,還是想當徐隊的男朋友。”

“苒姐,你說什麼呢?”

“你不用騙我,我都看出來了,你看徐隊的眼神很不正常,那不是徒弟該看師父的眼神。”

王大雨有點話嘮,話嘮人的通病,就是遇到不好解釋的尷尬的事,話就一圈兒一圈兒地往外圓。

齊苒在旁邊聽着王大雨在旁邊念,念他交過的女朋友,念他是警局高材生,念他還測過自己的智商,他智商沒有問題,念他真的不是同。

王大雨要不是這一圈兒一圈兒地往外撂話,齊苒還能有點不確定,不確定自己真的沒理解錯王大雨看徐無雙的眼神,可他一圈兒的話擺出去來後,齊苒就知道,得了,王大雨是早就陷進去的人了。

齊苒也只是指出來,想給王大雨提個醒,她並不歧視同,她只是擔心王大雨會因爲個人感情上的事,影響到他在警局未來的發展。

齊苒嘆了口氣,拍了一下王大雨的背道:“好了,這些話你就留着跟徐隊解釋吧,我先走了。”

王大雨是在徐無雙走後,過了五分鐘才慢慢冷靜下來,可是一想到齊苒問他是想當徐隊的男朋友,男朋友這三字就讓王大雨眼紅心跳,他最後看着操場,覺得自己還是在回辦公室之前,先去跑幾圈冷靜冷靜好。

可等他跑回完,去洗手間洗臉時,發現徐無雙也在。

徐無雙是特意躲到洗手間,接他老媽給他下達的相親電話。

徐無雙在食堂就看到王大雨了,當時他拿着餐盤經過王大雨時,還用餘光瞄了一眼王大雨的餐盤,發現王大雨也快喫好,所以手機一響,看到是自家老媽,徐無雙抓起手機就往洗手間走,他是真怕了王大雨那個小屁孩,又從哪冒出個頭來,一臉壞笑地看着他,“徐隊,原來你已經到了該相親的年紀了。”

這小屁孩明明看到袁局和邢國良時,一口一個袁局好,邢隊好的,怎麼到了他這,叫徐隊後面不帶“好”字就算了,還老是往外車軲轆似的說渾話。

話說,當徒弟的,能說師父腰細的,只能別下兩把槍這種話嗎?

這也就算了,至少王大雨話裏還有個重點是槍,男人嘛,哪有不愛槍的,徐無雙可以當他是在誇槍不是說他腰細。

但是他一早上醒來,王大雨照常蹲在他牀邊看他,還眨巴一下眼睛,誇他:“徐隊,原來真的有人連睡覺都可以這麼好看。”

還有今天早上,他對着鏡子刮鬍須時,王大雨突然湊過來,指着自己只冒了一點鬍鬚的青色下巴道:“徐隊,你幫我也刮刮唄,上次我自己刮,還給我刮出血來了。”

徐無雙當時就想這小屁孩,一天只知道撩撩撩的,也沒見他有點實際性的東西。

見小屁孩指着自己的下巴,直接一轉頭,用臉就把自己抹在嘴四周的脫須膏往王大雨臉上亂抹了一圈。

然後看着小屁孩一臉回不過神,眼睛遊移在他臉上,驚疑不定的樣子,心裏直偷笑。

等徐無雙衝乾淨剃鬚刀,洗了臉,端着臉盆走時,王大雨纔像突然被電擊了一下道:“徐隊,你剛纔是不是親我了。”

徐無雙差點被王大雨的話給驚得平地摔了,回過頭狠狠瞪了一眼氣焰囂張的王大雨。

“徐隊,你這是又被你媽給”王大雨指着徐無雙的手機,明明嘴角還掛着笑,眼神卻黯了下來。

徐無雙來不及回他話,他媽已經在那邊喊:“你要真不想去相親,你就把那個池一菲給我帶回來,不然,你身邊一天沒有個人照顧你,我就天天給你打電話,打到你煩了給我找一個去。”

徐母雖然已六十多歲,但身體還健朗,嗓門也大,那一吼就跟徐無雙開了免提似的。

“媽”徐無雙示意王大雨沒什麼事,就先出去。

王大雨沒看徐無雙,先開了水龍頭,洗了手。

還從兜裏拿出一包紙巾,抽了一張,把手擦乾了,然後走到徐無雙面前,朝他笑得特別帥氣道:“師父,把手機給我。”

“你要幹嘛。”

“我不是教過師父一招對付相親的辦法嗎?”

“你教的那招不是讓我用來對付相親對象的嗎?”徐無雙想,這可是我媽,親媽,你要拿老媽說這一套對付她,信不信她直接大耳刮子啪你。

“我還有個進階版,師父,你想不想知道。”

徐無雙一臉那你拿去試試的表情,把手機遞給了王大雨,王大雨接過手機放在耳邊,眼睛直盯着徐無雙,等那邊徐母唸了一堆讓徐無雙必須給她找個媳婦的理由後,王大雨道:“阿姨,徐隊讓我轉告你,他男朋友說他不能去相親,他有人照顧了,唔唔,徐隊你別捂我嘴巴呀,我話還沒說完呢,唔唔呼 ,徐隊我可是在幫你,阿姨啊你放心,他男朋友說了會好好照顧,唔,照顧徐隊的,照顧一輩子的!”

王大雨佔着個子高,在徐無雙聽出不對勁,撲過來搶手機時,左躲右閃,只讓徐無雙捂到了他的嘴巴,硬是沒讓他把手機搶回去,把心裏想說的話給全說了。

徐無雙是在王大雨放下手機後,才一把搶了回來,瞪着王大雨沒好氣道:“你能耐了啊,是不是,膽子大得連你師父的玩笑都敢開了。”

“徐隊,你承認是我師父了,不對,師父你承認是我師父了!”王大雨一激動就容易忘形,哪還記得徐無雙還在氣他自稱是他男朋友的事。

徐無雙一把擋開王大雨撲過來的動作,兇他:“離我遠點。”

徐無雙把手機塞進皮衣兜裏,轉身出了洗手間,王大雨趕緊跟上,在後面連喊師父,徐無雙是直接朝着池一菲的法醫室走的,走過一半的路,轉回頭看王大雨,“你回辦公室去,別跟着我。”

王大雨看不出徐無雙是還在生剛纔的氣,還是因爲想見池一菲,已經懶得跟他生氣,他也不敢再硬湊上去,怕挨徐無雙的拳頭,所以只能看着徐無雙直接走進了法醫室。

“你怎麼來了?”池一菲也才喫完飯不久,正站在顯微鏡後面看她早上從受害者指甲裏刮出來的紅色油垢的切片。

聽到腳步聲,回頭看到徐無雙,有些意外。

徐無雙先是往顯微鏡上的紅色油垢看,看了一會道:“檢測出來這是什麼了嗎?是油漆嗎?”

“應該是油漆和血的混合物,現在最關鍵的是要知道這血到底是受害者的,還是兇手留下來的。”

“要從油漆裏分離出血液,應該挺困難的。“

“你來應該不是就想說這個吧?”池一菲脫下手上的一次性手套。

徐無雙知道,他跟池一菲怎麼也談過幾年感情,池一菲又因爲工作的關係,對人和對事都觀察得比較細緻。

徐無雙這幾天會去食堂喫飯,就是知道池一菲會去,他纔去的。

但他並不是像別人猜測那樣,是找池一菲複合的,他其實就是想問一下當年池一菲拉黑他的理由是什麼。

其實也不是想問這個,徐無雙多多少少還是能猜出來的,因爲池一菲曾說過,他這個人很不會談戀愛,這句話說完沒多久,池一菲就把他給拉黑了。

他就是發現自己好像對王大雨有點意思,想去池一菲那問個清楚,他這不會談戀愛具體表現在哪些方面,他看能不能跟王大雨在一起後,給改改。

池一菲沒想到自己有一天,還能給自己的前男友當一回感情顧問。

看着徐無雙似懂非懂地跟她說了再見,然後背景堅毅,走得極快地消失在她眼前,池一菲最後對徐無雙抱有的那點念頭也就消失了。

算了,跟活人談感情太累了,還是死人來得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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