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蒙山高架上,交通高峯期,車堵的厲害,也恰恰因此看到了生生園的蕭條,枝幹寥落。
於是直接去了坐落在蘭山路北側的孔廟。孔廟是不大起眼的,與羲之故居相距不過幾步路,一南一北遙相呼應,卻少有人問津。
孔廟原是建造祭祀紀念孔子的,又叫文廟,尊儒尚文。歷史可查最早建於宋代,靖康之變,毀於一旦。金代選址於此重建,明清歷經十次大的修葺修建。
臨沂多日陰雨初晴,天空格外藍。紅牆金瓦,後面高大的綠樹相襯,很是莊嚴肅穆。
孔廟二字採用隸書,書於藍底牌匾上,方正圓潤,讓人覺得沉靜從容。少了宋體的尖棱,去了楷書的方方正正,學問終極當是如此吧。
進得門來,兩棵古樹一左一右相對而立。都是千年的銀杏,孔子喜歡銀杏樹下講學,所以用杏壇喻指教育,教學之地,多植杏樹,源於此。
這兩個古樹的特別之處在於,一公一母,一雄一雌。雄樹只開花不結果,每年的三四月月份,花開繁盛,只是謊花,不結果;雌樹則辛苦一些,開花後要結白果,所以植株遠遠矮小於雄樹。
銀杏開花,是我從來沒有關注的問題,想來銀杏結白果這是衆所周知的事情,又不是無花果,怎麼會不開花就結果呢?據門衛大叔講“開的花就像楊樹毛子一樣”,楊樹毛子是方言,也就是楊樹開的花。更神奇的是,我第一次發現,銀杏樹是分公母的。右邊這一棵樹下一個落地的白果也沒有,左邊這棵樹下,有零零散散掉落的白果,味道很臭。
這真是神奇了,動物分公母,樹居然也有雄雌。再看這兩株樹,還真就像一對長相廝守的夫妻,相敬如賓,又交互纏綿,枝葉相握。
再仔細看,生長了千年,一樹滄桑,樹身上每一道皺紋都寫滿了故事。雄樹樹圍十米,樹幹分枝處,雄闊的枝椏間居然長了枸杞,這個季節,果子紅紅的,很是搶眼。
而樹幹里居然抱着一棵枯死的松樹,樹紋道道筋骨,一看就與銀杏大不同。這裏究竟發生過怎樣神奇的事件,自行腦補一下。
雌樹樹圍大約六米,嬌小些。
兩棵樹,都枝繁葉茂,蔥綠,蓊蓊鬱鬱,在樹下徘徊復徘徊,輕撫樹幹,歷史彷彿從眼前滾滾而過。
樹後兩側是廂房,正對着的是大成殿。繞過大成殿,殿後一個亭子,上書“集柳碑亭”,想來是柳公權的書法了。走近了看,碑上的每一個字,越看越喜歡。以手代筆,順着刻字的凹槽遊走,真是練字的好捷徑。一個一個字,認真的看,認真的摹畫,第一次這麼喜歡書法,發自內心的歎賞書法之美。
書香門第,往往耳濡目染,最先得讀書樂趣;而書法,久觀久念,自會成竹在胸。孟母三遷,就是最好的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