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柔以臻》.txt

【如果重逢是一場賭注,那我願意賭輸自己,如果重逢是另一場不可避免的一見鍾情,那我甘心淪陷/顧慕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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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柔坐在寬大的包廂裏面的一個沙發角落裏,手上拿了一杯飲料,情緒不怎麼高昂地窩在那裏喝着,她看似輕鬆,漂亮的臉上還掛着淡笑與周邊的大學同學們說話聊天,可餘光之下卻滿是緊張。

她怕他會來。

可她又想他能來。

今天是大學校友聚會,她原本也不想來的,可熬不過死黨何樂的胡攪蠻纏。

何樂說她既回來了,以後指不定會用到這些同學們,就算用不上,過來走個過場,跟同學們混混關係也是好的。

溫柔覺得何樂說的也對,就跟着來了。

可自從坐在這裏開始她就渾身緊繃,時刻處於如臨大敵的狀態裏。

她知道,她有些可笑。

是呀,是相當的可笑。

她緊張什麼呢?

縱然他來了,他也跟她沒有一點兒關係了。

而且,這樣的聚會,他應該不會來的,用何樂的話說:“出了學校的顧慕臻跟他們就不是一個圈子裏的人了,怎麼會出席這樣的校友聚會呢,你放心就是。”

她應該放心,可到底還是隱隱地有些忐忑。

溫柔低垂下頭,用喝飲料的姿勢掩蓋掉眼內漸漸流露出來的痛色,而就在她低下頭的瞬間,包廂的大門被人推開,走進來三個模樣不一的男人。

雖然三個男人都沒有西裝革履,穿的十分隨意,可就是氣質絕佳,其中一人更爲醒目。

這三個男人一來,包廂裏立馬響起此起彼伏的尖叫聲,聚會發起人方橫跟着起鬨,然後勾肩搭背地將那三個男人拽到了人窩窩裏。

女人們爭先恐後擠過去,圍在於時凡身邊,圍在鄒嚴寒身邊,就是沒人敢圍在顧慕臻身邊。

顧慕臻穿着單調的白襯衣,黑色牛仔褲,英俊的臉上寡淡的沒有任何情緒,可視線觸及到了身邊兩個兄弟與同學們笑鬧成一片的樣子,他的脣角也緩緩地勾起了一絲笑。

但這絲笑在猛然觸及到角落裏的那個不怎麼打眼的女人時狠狠地一滯,那笑就一下子消失殆盡。

他漆黑的眸孔急遽地收縮了好幾下,這才堪堪強迫自己移開目光。

他垂下眼瞼,片刻後他彎腰拿了一瓶易拉罐飲料,喝了。

喝的時候沒有人知道他那雙深不可見的琥珀色的眸子裏蘊藏了多麼大的驚喜,幾乎是驚濤駭浪。

他想,她回來了。

她竟然回來了!

握着易拉罐的手緩緩的收緊,隨即他又若無其事地鬆開,自如地將空了的易拉罐往桌上一放,低頭摸出手機,坐在那裏玩着。

方橫之所以開這個大學同學聚會,是因爲他要回國發展。

在諜城,想要闖出名堂,還得仰賴這三位同學呀。

只請這三位同學,他沒這麼大的臉,所以他就給大學校友們全部發了一個邀請。

好在,他的面子還算足,來的人很多,三個太l子般的人物也到場了。

於時凡和鄒嚴寒被同學們圍住了,方橫就拿了杯子,倒了兩杯紅酒,坐到了顧慕臻的身邊。

將一杯紅酒擺到他面前的桌子上,儘自己的地主之宜,他喝不喝都無所謂。

方橫問:“怎麼一個人來的?我聽說你交了女朋友了,還是個大明星呢,不帶過來讓我們看一眼?”

雖然這三個人都是太子般的人物,但那是出了社會後,在工作上的身份差距,在這個大學校友的包廂裏,方橫還是他們的班長。

方橫向來很關心班上同學們的學習生活和感情,當然,也是個愛八卦的。

說完這句話,方橫往某個角落掃了一眼。

那裏坐着溫柔。

溫柔是顧幕臻在大二的時候談的女朋友,一直談到大四,不知因何原因,分了。

在方橫看來,顧慕臻跟溫柔交往的那三年裏,顧慕臻的態度十分冷淡,分手也在情理之中。

在所有大學校友的印象和心裏,顧慕臻之所以跟溫柔談了那麼多年,全是因爲溫柔死皮賴臉纏着人的結果,或許顧慕臻早就對她不耐煩了呢。

事實證明,還真不耐煩了,大四一畢業,這二人就分道揚鑣了。

提及‘女朋友’這三個字,顧慕臻很明顯的頓了一下,那握着手機外殼的手也微微的收緊,眼睛盯在早已黑下來的手機屏幕上,動都沒有動一下。

周邊聽到方橫話的同學們立馬一個一個的接腔,扯着嗓子在那裏嘰嘰喳喳地說要看顧慕臻的女朋友。

顧慕臻在學校裏雖然爲人低調,又顯得極爲高冷,可他的人緣很好,大概因爲家裏有錢,人又長的好,還不門縫裏瞧人的緣故。

大家一起鬨,顧慕臻就沒辦法了,餘光擡起看向角落裏那個從他進來就沒有動過一下的女人。

旁人都圍過來了,唯她跟她的好朋友沒有。

不知是出於報復之心還是出於故意氣她的心理,顧慕臻當真將黑下去的手機重新點開,當着大家的面解了鎖,打了一個電話。

溫柔在聽到方橫說顧慕臻交了女朋友之後呼吸就停止住了,她的心在一抽一抽的疼,手中的杯子堪堪握不穩。

何樂見了,連忙將她手中的杯子拿過來,放在桌面上。

何樂擔憂地看了她一眼,又朝那一羣熱鬧的同學羣裏看了一眼,這才掉轉回頭,看着溫柔,自責地說:“早知道他們也來,我就不慫恿你來了,你說這樣的場合,他們來做什麼,來就來了吧,還喊女朋友,特麼的這不是明顯欺負人嘛,明知道你坐在這裏,他們居然還……”

話沒說完,溫柔苦澀地扯了一下脣角,收起滿心的痛意,輕聲道:“班長是好人,他只是有些勢力而已,並不是故意爭對我的。”

何樂哼聲道:“我管他是什麼人,我也不管他,我就只管你,那人來了就來了吧,還當着你的面喊女朋友,就他有女朋友啊,你也喊個男朋友來,氣死他!”

溫柔一顆千瘡百孔的心被她的這一句話逗的無端發笑,她默了一會兒,“我又沒男朋友,喊誰?他是真有女朋友,並不是爲了故意氣我的,行了,你不用擔心我,以前的事情我已經放下了,他那樣的人,談了女朋友也不奇怪,要是沒談女朋友才奇怪呢。”

何樂蹙眉道:“我們走吧,難道你還要等着他女朋友來,再受一波刺激?”

溫柔頓了頓,幾乎沒多加思考就點了頭,她確實受不起這樣的刺激,她拿起包包,站起身,向門口走,何樂去向方橫說一聲,她們先走,讓他們好好玩。

方橫聽了何樂的話,擡頭往快走到門口的溫柔看了一眼,他雖然挺同情她,但他今日要巴結討好的人是顧慕臻,不是溫柔,若溫柔還是顧慕臻的女朋友,他倒會去巴結討好一番,可她現在不是了呀,所以她的情緒他也管不着了。

方橫也不想讓溫柔呆在這裏,礙了顧慕臻的眼,或者說,別礙了顧慕臻現在這個新女朋友的眼,若是哪個同學不長眼色地提一嘴,說溫柔以前跟顧慕臻交往過,讓顧慕臻現在的女朋友心裏不爽,攪了這場同學宴怎麼辦。

這可不是一場純粹的同學宴,不能被攪黃的。

方橫想了想,很是場面話地說:“什麼事兒呀,來都來了,一會兒還有別的活動呢,難得同學們聚在一起了,真有急事兒?”

何樂道:“真有急事兒。”

方橫於是順着話道:“那行吧,改天咱們再聚。”

何樂笑了笑,兩手合掌,向他做了一個虔誠的抱歉手勢,然後就走了。

只是還沒走到溫柔身邊,被衆人包圍的鄒嚴寒撥開衆人,走到了溫柔身邊,衝她上下看一眼,眯眼道:“竟然是你,我剛還真是沒瞧見,瞧我這眼拙的,你是從哪裏冒出來的?來了多久了?一早就來了?”

溫柔輕抿了一下俏麗的紅脣,她是個漂亮的姑娘,有些人天生就是美人胚子,不用打扮,不用化妝,那皮膚都能白的透明,小嘴也都能紅的誘人,那一雙眼,勾着杏仁一般的弧度,擡眼看你的時候,簡直能把你的魂魄勾了去。

她此刻擡頭看向鄒嚴寒,讓鄒嚴寒的心都跟着微微的一縮。

鄒嚴寒心想,她確實有資本讓他的好兄弟失控甚至是一度變的不像人,只是,害了人,想走,哪有那麼容易?

想到大四畢業之後的那一年裏好兄弟是怎麼過的,差點兒死在她的無情之下,鄒嚴寒就不打算放過她。

剛是沒看到她,這會兒看到了,哪能讓她走!

溫柔輕聲說:“我確實來的早,不過我有點兒急事,得先走了。”

鄒嚴寒道:“來都來了,走什麼走,你看到慕臻了沒有?他也來了呢?好歹你倆以前交往過呢,這分手了,就算做不成朋友,那還是同學吧?見了老同學,怎麼能不招呼一聲就走呢?”

語落,直接不由分說地拽着溫柔,把她拽到了顧慕臻的面前。

顧慕臻沒有擡頭,也沒有看溫柔,只是低頭把玩着自己的手機。

鄒嚴寒見了,笑着道:“慕臻,人溫小姐來給你打招呼呢,你怎麼像沒看見似的。”

一句溫小姐,生生地把她排擠在了所有關係之外。

不是朋友。

不是同學。

更不是故交。

衆人不是傻子,都聽得懂,一時鬧哄哄的包廂變得安靜了下來。

何樂見這些人如此欺負溫柔,衝上來就要拉她,卻被溫柔擋住了。

溫柔淺淺地笑着,衝坐在那裏始終低着頭,似乎連擡都不願意擡頭看她一眼的男人說:“我今天真不知道你會來,我若是知道你會來,我不會來的,很抱歉,讓你掃興了,我現在就走。”

她說完,臉上依然掛着淺淺淡淡的笑,衝一屋子神色不明的同學們道:“我剛接到我媽媽的電話,確實有點兒急事,不能再留下來了,下回我做東,請同學們聚一聚,今天就先走了。”

她大大方方地說完,又大大方方地向同學們致了歉,然後挺直脊背,一手拿着包,一手伸過去拉住何樂的手,往門口走去。

只是,又還沒走到門口,身後就有一個聲音喊住了她。

那個聲音低沉、磁性,卻淡薄的沒有一絲溫度,“今天是班長舉行的同學會,我們大家都是給班長面子纔來的,沒什麼掃興不掃興的,你在不在對我來說都沒影響,你既有時間來了,那就說明你把今晚的時間都排好了,不想呆,也不要拿我當藉口。”

這出口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從坐在那裏開始就很少說話的顧慕臻。

溫柔頓了頓,轉身看向他。

顧慕臻也正看着她,見她轉過了身子,他漂亮的眸子眯了眯,握在手機上的指尖無端的又扣緊了,明明他離她很遠,可他還是很清晰地看到了她眼中倒印着他的半輪影子,那影子像火一般躥進他的心肺,讓他整個人都跟着疼了起來。

他輕微的,幾乎是用着生命般的力量,艱難地垂下了眼。

溫柔深知這個男人的脾氣,他既說了‘你在不在對我來說都沒影響’,那就說明是真沒影響的。

只是她自己放不下過去,在心裏自欺欺人,想要逃離。

逃離什麼呢?

有什麼可逃離的。

只有放不下,纔想着逃離。

放下了,又何必要逃呢。

溫柔鬆開何樂的手,打開包,拿出手機,當着包廂裏所有同學們的面給媽媽打了個電話,然後又勇敢地坐了回去。

這次不坐角落裏了,就坐在鄒嚴寒的身邊。

鄒嚴寒很是嫌棄地抿了一下脣,卻什麼都沒說,任由她坐了。

何樂被於時凡喊到了身邊,可她擔心溫柔,時不時地往她那裏看,於時凡笑着把她扯過來,“看什麼看呀,這光天化日的,你還擔心你的好閨蜜被生吞活剝了嗎?”

他小聲道:“就是真生吞活剝,也不是在這裏,不是在這麼多人面前,慕臻會找個無人的地方,把溫柔給喫掉的。”

何樂瞪他。

於時凡笑,“開玩笑的,慕臻現在有了女朋友,不稀罕你那閨蜜了。”

何樂心想,搞的誰稀罕他似的!

何樂見溫柔坐在那裏,表情自如,還能時不時地跟鄒嚴寒說話,偶爾還會把鄒嚴寒氣的臉一陣青一陣白,何樂稍稍的鬆了一口氣。

雖然顧慕臻一直高冷着一張臉,視溫柔如空氣,可溫柔好像也能應付。

何樂想,也許她真的太操心了,從大二溫柔跟顧慕臻交往開始,那三年的時間裏,在無人可見的地方,顧慕臻有多寵愛溫柔,何樂可是一清二楚的,那個時候溫柔能拿捏得住顧慕臻,現在也一樣能。

何樂收回視線,認真地跟同學們玩牌。

大約半個小時後,包廂的門再次被推開,走進來一個女人,一個十分耀眼的女人。繼續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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