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一覺電影夢·(1)地下鐵

大概在十八年前的一個下午,父親租了幾張VCD光碟放在放映機上,多數是槍戰片、功夫片,唯獨一張幾乎用幼圓體字體寫着標題《地下鐵》的光碟。我好奇這片名下到底隱藏着怎樣的劇情,就開始放映了。這個播放鍵的按下,打開了我觀影生涯的一扇大門。它讓我認識了梁朝偉,很長一段時間喜歡上了楊千嬅,幻想世界中多了一個幾米。沉悶的下午,給我欣喜,給我感動,給我無處安放的感情一個放聲大哭的機會。

《地下鐵》是根據幾米同名漫畫改編的,電影劇情更爲豐富,沿用了漫畫中盲女的人物設定,也一脈相承的體現出漫畫中雖然失明、但內心極爲豐富的感情內核。故事分爲兩條線,其中一條線是一個完全不相關的故事,由年輕的張震、董潔演繹,因有點畫蛇添足,故在此不表。另一個故事就是主線,說的是梁朝偉飾演的何旭明和楊千嬅飾演的盲女張海約的故事。

聖誕夜之前,在地鐵口一位天使請張海約幫忙,借她的手杖一用,扒出散落在安檢縫中的宣傳單,那些是何旭明婚姻介紹所得宣傳單。何旭明婚姻介紹所中生意慘淡,此時,一羣人到他的事務所鬧事,張海約正好打電話過去,而張海約的好心恰巧幫何旭明解圍了。第二天,張海約爸爸帶她來何旭明的事務所,想爲她找個男朋友作爲聖誕禮物。何旭明爲了感謝張海約,就答應免費爲她尋找男友。但何旭明的客戶、朋友一聽張海約是看不見的,都不願意與她見面。旭明決定自己假扮相親對象,去見海約,他們一起聊起有趣的事,一起逛街,共進晚餐,最後何旭明送海約到地鐵站。雖然海約也知道並沒有人願意和她相親,但旭明給她留下了一個很好的印象,在她內心種下了一顆期望中那樣的愛情種子。晚上,旭明喝了朋友送來的果汁,突然失明瞭,變得極其狂躁,他的朋友趕過來陪在他身邊。一天,海約到店中找旭明,才知道旭明失明的事。海約來到旭明家中,勸旭明去看醫生,安撫他焦躁的情緒。在海約的陪伴下,他去看醫生,也去了盲人學校,學習基本的生活技能。海約一直幫助旭明適用盲人生活,他們在互相扶持中感情不斷升溫,旭明也逐漸以陽光正面的心態面對失明。他們開始約會,他們準備互送對方聖誕禮物。他們在商場中爲對方挑選禮物,一位天使送了一顆糖果給旭明,旭明神奇的又能看見東西。旭明不知怎麼告訴海約這件事,怕自己可以看見東西這件事會影響他們的感情。海約察覺到室內的燈有溫度,發現了旭明能看見東西,也發現旭明騙自己,便不再理旭明瞭。旭明急病亂投醫,想方設法把自己再次弄瞎,然而,海約的爸爸告訴他,在聖誕廣場中,旭明閉上眼睛如果能找到海約,就證明他們是真心相愛。聖誕平安夜中,他們在人海茫茫中找到對方,幸福的吻在一起。

其實海約和旭明的故事很簡單,楊千嬅扮演的盲女海約,美麗善良,拄着柺杖在地鐵站孤獨地穿行,與何旭明相遇、相知、相惜、相愛。原以爲梁朝偉不會出演這種單純的愛情小電影的,在片子中卻表現得很好,他的旭明清秀斯文、眉目含情,令人心動。電影中鏡頭唯美,色調豔麗,符合幾米所有作品中暗香浮動般的浪漫小資氣質。呼嘯而過的地鐵,地鐵站裏明銳的燈光,聖誕夜擁擠的人羣和到處佈置着華美裝飾的Shopping Centre,這一切連綴成一幕幕在都市上演的精緻愛情,觸動了我心中關於“華麗”的那根弦。影片中呈現的,就是這種都市裏的愛情,精緻、細膩、晶瑩剔透。

那時的我,青春期對愛情充滿的幻想,每當有不開心的事就會看一遍《地下鐵》。前前後後,加起來估計也有數十遍了,放在現在,這部影片也是我重複觀看次數最多的電影之一了。也許,這就是我的電影初戀。很久後我才發現,地下鐵中的楊千嬅其實和美琴很神似,或許這就是映入潛意識的意象照進了現實。青春就是這樣,像風一樣呼嘯而過,留不住也不會留住。蕭亞軒演唱主題曲《地下鐵》,契合了電影情感,爲都市愛情童話增添了出彩的一筆。夜晚都市的樓羣,地鐵出口的風,寶石藍的夜空,星光和燈火:

“我知道你會在那一頭

我們就在對的那一秒碰頭

下一站的出口,有人等我,有人等我

下一站的出口,你等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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