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国志 | 前燕篇(十三)壮志未酬

前燕政权在升平元年(357年)到达鼎盛。其疆域“南至汝颖,东尽青齐,西抵崤黾,北守云中”,与西边的前秦、南面的东晋成三足鼎立之势。慕容廆曾经说过:“吾积福累仁,子孙当有中原。”至此果真应验了。

升平二年(358年),慕容俊打算攻讨前秦、东晋,以期一统天下。这年十二月,他下令州郡校实见丁,每户留一丁,其余悉发为兵,“欲使步卒满一百五十万,期来春大集洛阳。”武邑人·刘贵上书,极陈“百姓凋弊,发兵非法,必致土崩之变。”慕容俊觉得有理,“乃更令三五发兵,宽其期日,以来冬集邺城。”(《资治通鉴·晋纪二十二》)

但凡一个政权发展到了一定的地步,执政者只要不是个没有野心的人,那么他势必会想着要混一天下,成就君临万邦的伟业。慕容俊是如此,日后的苻坚也是如此。

可惜,壮志未酬,慕容俊于升平三年(359年)年底病重,他把慕容恪叫到病床边,对他说:“吾病必不济。今二方未平,景茂冲幼,国家多难,吾欲效宋宣公,以社稷属汝,何如?”慕容恪说:“太子虽幼,胜残致治之主也。臣实何人,敢干正统!”慕容俊听了这话,怒曰:“兄弟之间,岂虚饰邪!”恪曰:“陛下若以臣能荷天下之任者,岂不能辅少主乎!”慕容俊转怒为喜道:“汝能为周公,吾复何忧!李绩清方忠亮,汝善遇之。”

这便是慕容俊托孤于慕容恪的故事。慕容俊口中所说的“景茂”即指他的儿子慕容𬀩(读作“伟”)。从慕容俊最后那句“汝能为周公,吾复何忧”中颇能看出,他之前对慕容恪所说的话实乃试探之语

不久后,前燕所征郡国之兵如期于邺城集合。升平四年(360年)正月,慕容俊准备开始实行他统一九州的军事攻略。谁知,行动还未开始,他就与世长辞了。慕容俊享年四十二岁,在位十一年。

史称慕容俊“雅好文籍,自初即位至末年,讲论不倦,览政之暇,唯与侍臣错综义理,凡所著述四十余篇。性严重,慎威仪,未曾以慢服临朝,虽闲居宴处亦无懈怠之色云。”(《晋书·慕容俊载记》)慕容家族确实是英杰辈出,胜过刘、石多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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