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心過冬的人,好日會常在。

雨天聽雨,雪天賞雪,夏天感受暑熱,

冬天體悟刺骨的寒冷。日日是好日。

——電影《日日是好日》

很多人偏愛冬天,大多是因爲雪吧。尤其是初雪,往往帶着冬季特有的寂靜與浪漫。心心念唸的大雪節氣一路鞍馬勞頓,不知你的世界那天會雪舞翩躚嗎?

每落一場雪,世界會頓然變得莊重而溫柔。初雪,像是一見如故的良人,要放下了多少執念,念着盼着,才能在人間相逢 。

北京初雪已至,銀裝素裹之下的故宮,紅牆黛瓦,飛檐翹角皆煥然一新,恍惚間玉潤含光:不知是大雪穿越了歷史,還是往事喚來飄雪?

看雪落下的樣子是多麼奇妙!

誰在那邊踏雪,終生不曾歸來?

 

西湖的雪同樣令人一眼傾心,過目難忘。晚明嘉興人汪珂玉曰:“西湖之勝,晴湖不如雨湖,雨湖不如月湖,月湖不如雪湖。”

雪湖之美,盡在心思玲瓏的張岱之筆。大雪三日,他孤身提着一星爐火,前往湖心亭賞雪。在心意相通的人看來,大雪邂逅,傾蓋如故,這番閒情雅緻——“莫說相公癡,更有癡似相公者。”

遙想宋人楊萬里,“獨往獨來銀粟地,一行一步玉沙聲。”可愛的“銀粟”紛紛揚揚,一步步的踏雪之音夯實在心。在《觀雪》中楊萬里更有“落盡瓊花天不惜,封他梅蕊玉無香”之句,薄暮寒光,上天雖不憐“瓊花”,可人間自有萬人惜。

古人愛雪,一片一片落在詩裏。古詩裏不着雪字,卻盡得風韻。

“銀粟”“玉沙”“瓊花”“寒酥”“仙藻”“璇花”“寒英”……

我生命中的一天永遠在下雪,

永遠有一種忘卻沒法告訴世界

雪花紛揚,歷歷有聲。“下雪之前,沒有什麼是潔白的”,純淨的新雪會覆蓋污淖,無盡的雪花封存着往事的塵埃。

“每一個生命都有責任,我們的過咎,不在於所爲之惡,而在於未行之善。”(易卜生)我們期待着被雪花款待,陶醉於它的明淨與單純——週而復始地接觸,才發覺絕對的潔白是不存在的,完美的正義也揹負着代價。

在時間的褶皺裏,總有一片不可遺忘的忘卻。人性的隱祕總是難以窺視,這種感覺,就像我們永遠無法看見“落在一個人一生中的雪”。

試着在冷默的雪裏淬鍊熾熱的火吧,永恆地自省和反思,或許是唯一潔白的事。用心過冬的人,好日會常在。

摘自爲你讀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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