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作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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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魏晉風流多少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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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是理洵先生,這本書收錄的是他讀《世說新語》的分析和感悟,跟着學者讀書的好處就是能引起讀經典的興趣,比如今天讀完理洵先生的解讀,我有點想去讀《世說新語》的原著了,真的如先生所說,書裏記錄的故事太鮮活了,魏晉風姿不愧流傳至今,那時候風流不羈的名士灑脫軼事,我們當代都不一定能做到。

鍾叔河先生在《念樓學短》中說,讀《世說新語》印象最深的兩點,一是讀書人的自我精神,可於阮籍猖狂、嵇康傲岸見之;二是女人能表現自我,沒有後世那麼多束縛,以及由束縛養成的作僞和作態。這本書裏也講了很多優秀的女性,有的是以母親的形象,有的是淑媛的形象,不論是哪種身份,她們都是名門閨秀,文采和能力都很出衆。

比如趙母的故事。

《世說新語》“賢媛門”第五則文字記載,趙母嫁女,臨行前告誡女兒說:“千萬不要做好事。”女兒說:“不做好事,可以做壞事嗎?”母親說:“好事尚且不能做,何況壞事呢?”

這話多有意思,那好事也不做,壞事也不做,是什麼都不做嗎?其實這句話想表達的是母親對女兒嫁人之後的擔憂和提點。

新人到了一個新的環境,就想有所作爲,這是人之常情,世之常理,但以長輩們的經驗,樹大招風,嶢嶢者易折卻似乎也是世之常態,因而在讓人有多種理解,或者不可理解的話語中,好像就隱藏了一絲淡淡的哀愁,表露着長輩的仁心。凡事不強爲、不妄爲應該是人生的一條規則。這其實是中國人一種根深蒂固的處世觀,從這裏我們也不難體會到老莊自然無爲的思想影子。

我覺得這個原則不僅適用於嫁人,在工作的場合也很適用,新到一個環境,還是低調一些爲好。

還有一個例子,把魏晉名流精神上的風姿體現的淋漓盡致,那就是——寧作我。字面的意思是:寧肯仍作我自己。

這則故事出自《世說新語》“品藻門”,說桓溫與殷浩年少時就都有名氣,常在心裏比高低,桓問殷:“你比我怎麼樣?”殷說:“我與我周旋久,寧作我。”

“我和我應酬的時間長了,寧肯仍作我自己。”殷浩的回答留給人很大的思索空間。

這話說的,多麼霸氣,以爲不要只會乾巴巴的說什麼“我只跟我自己比較。”這三個字也十分好用,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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