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境》:一切境,都是心境

最近在看慶山的新書《一切境》。

這是一本散文集,但與大多散文不同的是,它在形式上並不是以篇爲單位的,而是一些分散的、片段式的記錄,跳躍性強,並不集中表現某一主題,內容來源於作者的一些日常記錄和心得。

慶山這種風格的作品以前也讀過一本《眠空》,但相較於《眠空》完全片段式的記錄,《一切境》把內容相對集中的幾則記錄放在同一篇中,中間以“*”號隔開,又把一些內容相對集中的篇目編爲一輯,全書共四輯。

我是把《一切境》當枕邊書來讀的。因爲它的文體格式隨心所欲,前後並沒有必然的聯繫,無論從哪一頁讀起都行,無論翻開哪頁都讀得進去。

在《一切境》中,慶山有許多關於日常生活、寫作、禪修、情感、心性等很多方面的敘述與思考,完全像一些個人的獨白,許多文字富有哲理,讓人很佩服她深刻的思考以及獨特的見解。

很早以前就讀過慶山的作品,那時她還在叫“安妮寶貝”,後來關注了她的微博,她給人的印象是安靜、內斂、優雅、低調的女子,幾乎不接受媒體採訪,不在公開場合露相。她常常在旅途,或東京,或西藏,或大理,往來之人,亦多僧侶高士,書中也多提及,這使她的文字有種拔俗的氣質。

一切境,都是心境。在這本書裏,慶山描繪很多寧靜的境地,讀來正印證了她書中的一句話:“俗世紛擾喧囂,你的作品是給予我安靜的良藥。”這應該是某位讀者對她說的話,也是我讀這本書的感受。

她的文字之所以有這樣的力量,在於它是從心裏流出來的,一個人應該怎樣按自己的心性活着?一個人應該怎樣安安靜靜地生活?她沒有給出任何答案,但是從她的生活軌跡中你可以感知。她讓你看到,儘管自己無法去過那樣的生活,但有人的確可以,這也是一種安慰。它寫出了你所想卻從未表達出來的感受,就像她所說:“寫作是從心流出,再流到心。”從心裏流出的文字,自然會好看。

她是一個作家,也是一個母親,一個女兒。書中有些關於她的母親和女兒的記錄,瑣碎細膩,令人感動。有些感悟,飽含智慧。比如:“養育孩子,並非讓她承擔、容納自己的感情,受控制,被倚靠。而是把她照顧、養大,送她遠行。

關鍵是教會她積累和準備遠行的行李,上進、善良、有勇氣。這情感所包含的一切,最終是爲了離別。養大孩子,讓她有益,這是一個善行。”如此清醒的思想,清晰的表達,真的很贊。

書中有這樣一句話:“一本有高級感的作品,沒有善惡、美醜、新舊、對錯的評價,只是記錄。”《一切境》正是這樣一本有高級感的作品,書中還夾着一封寫給讀者的信,有作者的親筆簽名,很用心,讀到有不期而遇的驚喜。

信中有這樣一句話:“後來我想,人的一生,大概最重要的是覺悟,以及愛。人所探索、思考、行動的一切,是爲了完成這一份重要。寫作與閱讀亦包含其中。”

閱讀中伴隨的共鳴、感悟、思考,以及心的寧靜,應該是閱讀的最大收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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