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表35:捕蜂捉蝶的童年

小時候每逢暑假,家門口的瓜果園已是花朵紛亂,蜂狂蝶舞,小朋友們左手拿玻璃瓶,右手拿着鐵蓋子,邊爭論着邊確定自己捕捉的目標。女孩子喜歡蝴蝶,男孩子喜歡大蜂;個子小的圍着籬笆轉,個子高的則圍在瓜園中間的瓜架轉。大家都耐心地追逐自己的目標。

當時《射鵰英雄傳》正在熱播,我喜歡大黃蜂,我覺得大黃蜂就像黃藥師。好不容易,一隻大黃蜂來了,可一來就歇在高處的花蕊上,我夠不着,也不着急,目不轉睛地盯着它,看它不斷從一朵花飛出來又鑽進另一朵花,就是不下低處來,正當我追追趕趕快要失去耐心的時候,突然發現另一隻大黃蜂就在眼前的花蕊中。我一蹲下身子,它又鑽進低處的另一朵花了,我快速挪移身子,左手託瓶閃到花朵下,右手迅疾壓斷整朵花,兩手一合,瓶子蓋緊。哈哈!花在其中矣!蜂在其中矣!我洋洋自得,高聲大叫:“我抓住了!”

我走出瓜園,站到一邊,觀賞着瓶子中有拇指大小的大黃蜂。大黃蜂在瓶子裏嗡嗡地亂轉,突然聽到“啪”的一聲,聲音洪亮有力,它急着想飛出來卻撞到瓶壁上,但它不放棄,一直髮出“啪啪啪”的響聲,兩三分鐘後,它累了,就落在瓶子中。大黃蜂,我們當時也叫它虎頭蜂,遠看一身黃,油亮閃金光,近處觀察,它有一根針管一樣的尖啄,頭部如虎頭,還覆蓋着金甲,身子前部一圈淡褐色的絨毛,身子中後部如虎身黃色帶斑紋。看它又來勁了,又開始撞牆了,真是不服輸的主兒。

不時傳來激動的聲音,“我捉到了,我捉到了……”大夥陸陸續續走出瓜園,紛紛秀出自己的戰果,都不管背後黃花落滿地。小海捉了一隻大黑蜂,小美抓了一隻花蝴蝶,堂妹小靜抓了一隻白蝴蝶……顯擺到此結束,接下來我們要做的是——“與蜂齊飛,同蝶共舞”,大家異口同聲。

我叫小海回去拿線。他從褲兜裏掏出幾個小線圈——紅、黃、黑、白四種顏色,大家紛紛拉扯一段自己想要的長線,一般是同一色系的搭配。接着各自去折兩段小樹枝當鉗子,夾住蜂、蝶以便綁線。綁小蝴蝶既簡單又安全,所以當女孩子拉着蝴蝶飛舞的時候,我們正用樹枝按住蜂頭,用尖銳的石塊掐斷尾部,把毒刺弄掉,這樣就安全,然後才把線綁在大黃蜂的脖子上。黃線大黃蜂,黑線大黑蜂,紅線花蝴蝶,白線白蝴蝶,一起在空中飛舞着,色彩斑斕,就如紛飛的花瓣。不一會兒,玩累了,就放開蜂蝶,任其飛走。

我們期待着,第二天又是一個蜂飛蝶舞的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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