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街影像(4)

文:秋雲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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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鑫甡幽會秦可丹是在一星期後的某天下午。秦可丹的手機號是曉瀾給的,這之前,徐鑫甡悄悄去了一次茶餐廳,看一眼工作中的秦可丹,這是二姐徐曉瀾向他建議的.徐鑫甡看後比較認可,至少她的體型風度讓他滿意。在他眼中,秦可丹漂亮能幹、氣質高雅,應該說是他嚮往的女人,這樣的女人可以做老婆,就是不清楚秦可丹對他是否有意思,他想。當他把這想法告訴二姐曉瀾時,曉瀾馬上找秦可丹談了,沒想秦可丹倒是願意試試,同意把自己的電話給徐鑫甡。這樣,徐鑫甡就把她約了出來。

這一年徐鑫甡49歲,秦可丹28歲,論年齡兩人相差21歲,但秦可丹並不覺得徐鑫甡太老。讓徐鑫甡沒想到的是,秦可丹對他一見鍾情。第一次,兩人就談得比較投機,從家庭瑣事到事業理想再到興趣愛好,幾乎無所不談,分手時已依依不捨。三天後,徐鑫甡又約秦可丹出來喝咖啡,這是一家很有情調的咖啡館。她如期而至,她穿上了最時尚的衣服,且身上灑了雜牌香水。儘管這種香水氣味怪怪的,卻讓徐鑫甡神魂顛倒,對他來說,她好像天女下凡一樣美麗,眼下他目不轉睛地看着她,彷彿她馬上就會溜走似的。當秦可丹含情脈脈地看着他時,他就把她帶到了家裏。她顯得很興奮,對他的家和家裏的一切非常感興趣,當她獲悉這幢老石庫門房子僅他一個人住時,她一臉緊張、神情肅穆地說,你一個人住這兒害怕嗎?他笑了,狡黠地說,害怕,所以要找個女人來同住啊!她說,那你想結婚是不是?他說,是啊,可暫時還沒有遇上合適的人。她莞爾一笑,說,什麼意思啊?你看,我合不合適呢?他說,合適啊,不過結婚不容易,要有個磨合過程……這樣的聊了一會,徐鑫甡情不自禁地牽住她的手,就把她引到了牀邊,霍地就抱住了她,她也不拒絕,任由他抱着,他坐了下來,隨後把她摟在懷中。當他把手伸進內衣時,她輕輕地把他的拉了出來,說,你真的喜歡我?他點點頭。她說,你睡了我,還會娶我嗎?我是想結婚的。不過,我要告訴你,我有過短暫的婚姻。他凝視她片刻,你離過婚?有孩子嗎?她沉默不語。他說,你真想嫁給我?她擡頭看着他說,我是認真的。我擔心時間長了你會厭倦我,不想再娶我了,所以我有點害怕……她絮絮叨叨說了許多敏感的話,他想既然她認真了,既然她想嫁給他,那就嫁吧,這沒啥不好,畢竟她年輕,他需要一個伴侶和一個孩子。隨後他問了她許多問題……他們忘了時間,當秦可丹看時間太晚想回去時,已經過午夜了。徐鑫甡挽留她說,今晚就住在這裏吧,沒事的,我可以睡沙發。她遲疑片刻說,天這麼熱,這兒又沒有替換衣服,怎麼住啊,還是過幾天再說罷。徐鑫甡想想也對,急什麼呢?不差這一天啊,見她執意要走,就不再強留,說,我送你回家吧。她說,用不着的,這兒出去打的很方便。最後,徐鑫甡把她送到馬路上,還爲她叫了出租,見她上了車,叮囑說,到家時發個信息給我。她向他莞爾一笑說,拜拜。他回家上牀躺下,卻睡不着,輾轉反側難以平靜。不一會,手機響了一下,他打開看了,是秦可丹發來的,她說,到家了,謝謝你的盛情款待。還附上接吻和擁抱圖像。他回覆道,放心了,晚安,也給了她一個擁抱,另加一朵小花。

幾天後的一個上午,徐鑫甡接了他二姐徐曉瀾電話,徐曉瀾勸他別再跟秦可丹談下去了,她已經給他物色到一個有房有車氣質不錯的金女士,她有自己的公司,是個成功的女士……希望他早日跟她見面。徐鑫甡沉默了。他想自己已經喜歡上秦可丹了,這樣三心二意不好吧?一時猶豫不決,卻又不能直截了當回絕姐姐的好心。就說,她幾歲了?曉瀾說,比你小四五歲吧,這樣的年齡差距最好,有感情基礎,一個小你二十多歲的女人不會愛上你這個老頭子的,將來喫苦的是你。金女士跟你年齡相當,且還是上海人,這是最重要了。秦可丹雖然年齡小人長得漂亮,可她住的是員工集體宿舍,工資又低,將來結婚了你得養活她,你有這個條件養活一個女人嗎?!當時我也鬼迷心竅,怎麼會把她介紹給你了。對了,你跟她上過牀嗎?徐鑫甡馬上否認道,沒有哇,剛認識半個月,怎麼就上牀了呢?曉瀾說,那就好!你別再跟她見面了,這幾天我約金女士出來,她很忙的,要看她那天有時間。好吧,等我電話。他不置可否地說,二姐,她一個老闆,怎麼會看上我呢?這事再說罷。曉瀾說,不要三心二意的,已經跟人家講好了,就定個時間見面了。他不知道怎麼回答他姐。擱下話筒,徐鑫甡心情沉重。他覺得這是個難題,如果答應二姐去見金女士,在秦可丹這兒就無法交代。估計瞞不了她,因爲他跟可丹每天通電話,微信來往親密頻繁。且昨晚已經邀請可丹今晚來家裏,可丹說她會帶好替換衣服,晚上就住在他家裏了。剛纔他心情非常好,正準備去超市買菜,卻被他姐的一個電話打悶了,眼下他不知道該怎麼辦。他覺得自己有點傻。在男女方面,幫別人出主意倒是能說會道,可遇上自己的事情卻拿不定主意了。該怎麼辦?是不是叫秦可丹別來家了?改日子?以後再說?想來想去都不妥當,說好的事情怎麼可以變卦呢?沒有理由啊!如果晚上讓她住在家裏,毫無疑問就會睡一起,那就更沒有理由去見金女士了,實在是左右爲難。已經是中午了,他想還是靜下心來,弄點東西吃了再說。

午飯後,二姐的電話又來了。徐鑫甡只能放下筷子聽電話。他二姐說已經約好了,金女士今晚有空,晚上七點鐘在新天地的一家咖啡館見面。已經把金女士的手機號碼發給你了,當然我也把你的電話給她了……隨後再三叮囑他穿着乾淨時尚一些,這是一次隆重的相親。徐鑫甡剛想說算了,不去了,去也白去,人家不會看上我……但他姐已經掛斷了電話。對他來說,這更爲難了。愣了好久,電話又叫了,這次是吳良珺打來的,問他在不在家,陶伯英跟他在一起,想一起過來談點事情。他馬上答應着說,好的,馬上過來吧,他在家裏呢。

不一會,他們倆就來到了徐鑫甡家。徐鑫甡泡了一壺普洱茶並拆開一包利羣牌香菸招待。三人坐定,徐鑫甡關切地問吳良珺,怎麼樣,房子賣掉了嗎?吳良珺嘆了口氣說,已經有好幾撥人來看了,有一家準備買,說我們價格定的太高,目前還在洽談之中。陶伯英說,人家來買老房子也有道理,因爲這也是保值的,如果動遷還有一筆可觀的收入。徐鑫甡說,既然你們都這樣認爲,我也賣了算了,也不要再待在老屋裏了,我現在住房周邊全是各地做小生意的人搬進來,男女老少、各種口音都有,時間一長他們都認識我,這條弄堂裏就沒幾個老上海啦,有的還問我房子出租不出租……吳良珺說,我們的房子也一樣,一半以上都是外地人租了呆下來,許多都在附近租門面做生意,從方浜中路頭上走到底,沒幾個老上海了。陶伯英說,確實,許多有條件的鄰居都搬走了,房子出租這很好,可是我們住了半個世紀了,如果不動遷的話,只能老死在這兒了!徐鑫甡說,老死在這裏也好啊,其實能夠活到老是不容易的,再說這兒是上海的市中心,竟然看得見東方明珠!好了,咱換一個話題吧。今年中秋我在大哥家過,他說這一年他遭遇了很多事,讓他徹底看淡人生……見兩人感興趣地望着自己,就繼續說道,從去年中秋到今年中秋我大哥共計參加了九次追悼會,都是以前一起插隊落戶的兄弟們,這些人以前在一個生產大隊,彼此知根知底的,所以回滬後都保持來往,一年中也有三到五次的會面聚餐,沒想到竟然有九個人在同一年離世,這就有點怪,所以我大哥最近一段時間有點憂心忡忡,想下一個是不是會輪到他?!這太恐怖了。他們這幫插兄就剩下三個了!他是其中之一。最近聽我嫂子說,他去醫院檢查身體,結果除了血壓有點高外,其它啥病也沒有。前一陣他買了臺血壓計,每天量血壓,時高時低,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徐良珺嘆道,這確實有點怪,你哥這批插兄年齡不大吧?怎麼會在一年中死了九個?這其中肯定有原因的吧?!陶伯英說,是啊,他們是否在一起做過壞事?或者在插隊時偷雞摸狗,搞過鄉下姑娘又拋棄她們?或者在文革當紅衛兵時整死過師長?徐鑫甡說,別亂講好不好?當時這批插兄都是發育期,爲了改善伙食,許多人都偷過雞殺過狗,這跟他們的死有啥關係?陶伯英說,有關係,這是因果報應。吳良珺聳聳肩說,越說越玄了!怎麼個因果報應?他們這些人都是怎麼死的?你哥說了嗎?徐鑫甡說,就說起過兩人,他們跟我哥來往比較密切。一個是心血管病走的,一個得了癌症,檢查出來已是晚期,三個月不到就走了……這兩個朋友我都認識,我哥說,他們回來後都沒混好,他們一個開出租,一個當保安,且都跟老婆孩子關係緊張,據說心血管病的是被兒子老婆氣死的,另一位因長期心情抑鬱導致癌症,最後撒手人寰一了百了,這並不是陶兄所說的因果報應……陶伯英說,這個你不要先下定論,你那天有空去打聽清楚了,再來跟我們說事。譬如他們倆對父母怎麼樣?他們在紅衛兵時代是否做過缺德的事?他們在插隊時是不是做過不好的事?這都是因,有應必有果,果就是報應……吳良珺說,這個說起來複雜了,簡單說,就是好人有好報壞人有惡報吧……徐鑫甡說,難道他們都是壞人而不得善終?不至於這樣吧?好了,不談這些了。看了看時間改變話題說,今晚我有事……不陪你們喫晚飯了。陶伯英說,今晚我請客。昨天一幅畫賣掉了,所以想慶祝一下。徐鑫甡思忖道,原來如此,今晚我確實有事,要不改日吧?不過,這個事情也想跟你倆商量一下,該咋辦?就一五一十把跟秦可丹約會的事和二姐曉瀾約了富婆的事說了出來。最後嘆息道,該怎麼辦?同時面對兩個女人,而且在同一天?!這太讓我爲難了!吳良珺笑嘻嘻地說,又交桃花運了。兩個都不要放棄,看哪個更合適你。畢竟你跟她倆都是初次相交,跟秦可丹的感情還停留在開始階段,爲啥不能去見那個金女士,她畢竟是本地人,溝通起來容易多了,不要錯過機會……陶伯英說,吳良珺是情場老手,說得有道理。就是同時要見兩個女人,這不好處理。你已經答應秦可丹來家裏了?徐鑫甡說,是啊!怎麼辦?是否打電話給她改日子?吳良珺說,改日子不好,主動來你家的女人不要讓她失望。她來喫晚飯嗎?徐鑫甡說,來喫晚飯,我得開始準備起來啦!要不我打電話給我姐,讓她這邊改時間?吳良珺說,這樣也不好,人家約你也是第一次,你既然答應了人家,最好不要改變。我覺得,你們早點喫飯,喫的時候,你看以下信息,你就說有急事要出去一下,你打車到新天地,這兒離新天地不遠,來回也就半個多小時,你去相親不過一個小時而已,一個小時後在趕回來,跟秦可丹解釋一下,沒問題的。徐鑫甡想了想說,也只能這樣了!這時陶、吳才站起身告辭。徐鑫甡把他倆送出門外,轉身回屋進竈間料理晚餐。

沒過多少時間,秦可丹就來了。她穿着時髦、胸部高聳、淡妝素雅、精神抖擻、手中還拖着個拉桿箱,看上去一個職業女性的樣子。徐鑫甡當即把她請進屋裏,並把她的拉桿箱放好,心想難道她一家一檔都帶來了?就在我這兒住下了?是不是太快了?可不是自己請她來的嗎?這個時候晚餐還沒忙好,秦可丹主動來竈間幫他料理,竟然像在她自己家裏一樣,他在一旁看了一會兒,見她比自己能幹,就索性回了房間,讓她去忙了。

 菜很豐盛,有蝦有魚還有幾樣蔬菜。見秦可丹如此能幹,一時就不願意離開。但此刻他的二姐來了電話,問他出來了嗎?叮囑他千萬別遲到。他答應了她。看時間已經不早,就跟還在廚房忙碌的可丹說,我有點急事出去一下,你先喫好啦。她深情地望着他說,你去好啦,我會等你的。他不由一陣感動,想這個女人很善解人意啊!口中還是說,千萬別等我,菜要涼的,你一定先喫啊!說罷便離家出來。攔了出租直奔新天地。下車即找到那家咖啡館,發現有個打扮時尚的中年女人已經坐在那兒心想一定就是她了,即過去跟她打了招呼,坐下後見她還沒點飲料,就向吧檯邊的服務小姐招了招手。爲她和自己點了咖啡。徐鑫甡打量着金女士,見她落落大方,沒有一點矜持的表情,就感覺跟她一見如故。金女士則很有禮貌地自我介紹,說她叫金穎,離婚兩年了,兩年來她一直沒時間找男友,因爲公司太忙……接着她問了徐鑫甡一些問題,譬如住哪兒,在哪兒工作,有啥愛好等等,開始他一一作答,可一會兒就不耐煩了,顯出要走的樣子,當他偷偷看了幾次時間後,金穎看出來了,就說,你有事吧?要不今天就到這兒?徐鑫甡不好意思了,當即向她道歉,希望能另約時間談,今晚確實有點事情。金穎表示理解,說,你先走吧,我再坐會兒。徐鑫甡搶着買了單後才向她告辭。

回到家差不多快九點了。見桌上的菜絲毫沒動,秦可丹則在看電視等他呢。不由一股暖流湧上心頭,說,你怎麼不喫啊!她站起身笑笑說,等你啊!這菜我去熱一下,你稍等片刻。徐鑫甡說,用不着,天又不冷,就這樣喫吧。她含笑道,那湯還是要熱一下的,說着把湯端出去放煤氣竈上小火熱。徐鑫甡見葡萄酒已經放桌上,就把它打開了。秦可丹轉身回來,見他正開葡萄酒呢,就說,要不我來?徐鑫甡就把葡萄酒給了她,她利索地把它打開了,即爲他和自己斟酒,兩人乾杯。吃了一會,徐鑫甡問了她許多問題,她一一回答,卻對自己的離婚問題諱莫如深,徐鑫甡並不介意。此刻,她把湯端了進來。徐鑫甡要把一瓶酒全喝完了。她說,我只能喫兩小杯,你也不要喝太多。徐鑫甡說,下不爲例,今日高興,還是把它喝了吧!

兩人酒足飯飽已經快十一點了,徐鑫牲望着杯盤狼藉的桌子,準備收拾,但她搶着把桌子收拾乾淨了。徐鑫牲很有興致地切了一壺茶,品茶時,他問她這茶怎麼樣?她點頭說,很香很好喝。他笑笑說,這不是最好的茶。隨後給她看並介紹了自己的一些收藏諸如書畫和古董(當然許多是假古董),大都是去各處旅遊時帶回來的。秦可丹雖然不懂什麼古董不古董,卻很感興趣的聽他講述。她自然明白,這些東西都是很值錢的。已經是午夜了,徐鑫牲卻並沒有睡意,他望着她,突然轉移話題道,最近幾年我已經不再收藏什麼古董了,因爲地方太小,東西弄回來沒地方放,有許多寄放在豫園商城的古董店裏出售,如果做得好,收入還是不錯的。他看了看她,見她雙眸炯炯有神,就繼續道,如果有一棟別墅就好了,那我就要繼續收藏名家字畫和值錢的古玩,當然這方面需要資金投資……突然發現她目不轉睛地望着自己,就問道,你也有興趣?她搖搖頭說,我不懂,但我知道玩古董需要很多很多的錢。他嘆口氣說,是啊!好了,不談這些了!我這兒有個簡陋的小浴室,你去洗洗吧?她點點頭,他引她下樓去了浴室。

徐鑫甡看了一會手機,回了幾個信息,包括二姐曉瀾的,他告訴曉瀾,他對金女士沒什麼感覺,但金女士有氣質有內涵,可以跟她成爲好朋友的。二姐回覆道,感覺是要培養的,多接觸幾次就會有感覺的……正待回覆,見秦可丹返回房間,穿上了自己帶來的睡衣,臉上泛出紅暈和嫵媚,浴後的她看上去更漂亮了。徐鑫甡的情慾控制不住了,他如醉如癡,緊緊握住她的手望着她,他不知道說什麼。其實,他好長時間沒有接觸女人了,所以他開始顫抖起來,一時間彷彿失去了自我。他霍地把她摟在懷中親吻起她來,她並沒拒絕,開始感覺有點彆扭,但很快就投入了,這讓徐鑫甡很激動。他沒想到,一個比他小二十多歲的女人會投入他的懷抱,潛意識中,他爲自己慶幸,他很清楚,畢竟自己已快五十歲了,這種好事不可能再發生。此刻他摟着她倒在了這張古老的席夢思牀上,在這間父母留給他的老屋內纏綿了整整一夜。

次日上午,徐鑫甡躺在牀上起不來,秦可丹已在梳妝檯前修飾打扮了(徐鑫甡家有一個老式梳妝檯),徐鑫甡想起來幫她弄些早點。秦可丹急忙道,你昨晚沒睡好呢,還是躺着吧。我自己隨便拿點喫的就行……說罷從冰箱中拿了牛奶麪包和果醬,匆匆吃了去上班了。徐鑫甡見她走後又迷迷糊糊睡着了,直至電話鈴聲驟然響起才把他吵醒。電話是吳良珺打來的,說他聽到了確切消息,就是他這裏的房子年後就要動遷了,再說他兒子突然宣佈跟女友分了手,暫時無需婚房,所以他的老屋暫時也無需賣出去啦……徐鑫甡一聽就樂了,說,那好哇,一切照舊,該怎樣活就怎樣活,一家人別再吵吵鬧鬧啦……兩人說了一會,吳良珺問起他跟秦可丹怎麼樣了?徐鑫甡說,準備跟她同居了。吳良珺爲他祝賀,說改天要喝他的喜酒,讓他定個時間。他滿口答應下來。擱下話筒,又接了幾個電話,已經是中午時分。胡亂弄點喫的,就坐上電腦上了一會兒網,隨後寫起了文章,這是一篇約稿,一家雜誌請他寫篇有關中國畫畫家的評價文章,這之前還請他去採訪了一個著名畫家,算是一篇訪談文章吧,這幾天就是交稿時間,所以他得抓緊寫,要不就來不及了。剛開了個頭,文思泉湧打字就跟不上思路了,正寫得意時,電話鈴又叫了,只得暫停寫作接電話。

電話是他的一位編輯朋友打來的,問他是否想賺點外快?他說當然想,老待在家裏不上班,有活幹總歸是好的。龔編輯就把一家文化傳媒公司最近想請些作家爲一批企業家寫傳記的事說了,稿費優厚,且是跟一流企業家打交道,很有意思,採訪準備時間兩個月,寫作時間四個月,總共半年時間……徐鑫甡自然願意,問道,什麼時候開始呢?龔編輯說,她會馬上發一份策劃書給他,幾天後會通知他去公司籤份合同,此後由他直接去跟企業家聯繫採訪時間……他答應說很樂意接受這活兒。電話擱下後,繼續寫文章,竟然忘了時間。

此後半個月,秦可丹就正式搬到徐鑫甡家裏住了。秦可丹上一天班休息一天,當她休息在家時,就包攬了整個家務活。徐鑫甡很高興,心想家裏還是有個女人好,他可以忙自己的事。有時兩人一起去菜場,同進同出,回來後,他就坐電腦前寫作,家裏什麼都不管了。這段時間,他在二姐曉瀾的催促下,跟金女士出去幽會過兩次,他覺得金穎沒啥不好,是個成功女士,問題是,他已經跟秦可丹同居了,如跟金穎有曖昧關係,這是有悖道德的,所以,兩次跟金穎幽會,他隻字不提他們的感情問題,只是天南地北地談些無關緊要的事,這讓金穎很惱火,她知道,要獲得徐先生的心,是需要時間的,對她來說,徐鑫甡是合適的人選,他儒雅斯文,彬彬有禮,且還是個文化人,所以她需要耐心,畢竟她長的不夠漂亮,這是事實。而對徐鑫甡來說,金穎是不錯的,她聰慧有內涵,有事業心人也長得不錯,且家財萬貫,不過他怕惹是生非,如果同時愛上兩個女人,萬一被發現了咋辦?這是個大問題。所以,只是小心翼翼地跟她保持一定距離,唯恐越過雷池而不可收拾,由此,兩人的關係一直沒進展。與此同時,他愛上了秦可丹,他覺得秦可丹是個勤勞能幹、心地善良的賢妻良母,娶她爲妻他應該滿足,不能再三心二意了。這樣過了兩個月,他們同居的信息不脛而走。本來他想瞞住家裏人的,但這事怎麼瞞得住呢?徐家上上下下都知道了,有人爲他高興,認爲他找到這樣一個美女結婚是前世修來的福,可也有人爲他擔心,說這個外地女人是看上他房子,這麼年輕怎麼會愛上一個老頭子?畢竟他的房子是自己的,將來動遷那就不得了。窮人翻身靠動遷。兩種意見都是爲他好。二姐曉瀾曾勸他跟秦可丹分手,但他說已經同居了,現在再說分手已經晚了。曉瀾警告他,別去辦證,辦證的話事情就複雜了。只要不正式辦證,同居一年半載,如果兩人感情走到盡頭,分手也容易些。徐鑫甡記住了,他向曉瀾保證,他只跟秦可丹同居不跟她結婚。(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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