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走:在公路、河流和驛道上尋找西南聯大》

今天讀完了楊瀟寫的《重走:在公路、河流和驛道上尋找西南聯大》,500多頁,花了22個小時讀完,本來是5月份計劃讀的,讀了幾十頁就讀不下去了,紀實的,還引用了好些白話文,時不時遇到不認識的字,還要查讀音,就換了一本薄一點的書。

如果不是虛構的小說,這麼厚的紀實文學,對我挑戰蠻大的。

但是6月份又重新開始讀,居然讀得放不下的感覺,每次一看就是一個小時,還意猶未盡。好書大概就是這樣,一開始會有個門檻,不是那種輕鬆的文字,讓你有點讀不下去的感覺。但是當你跨過了那個門檻,你就漸漸讀出味道了,而且越讀,滋味越醇厚。

讀完,還有一種回味無窮的感覺。

這本書,我做的筆記不多,就像在序一里李海鵬說的那樣:幾乎沒空做摘錄,也沒有跳過任何一行,也就是說,純粹是感到享受。

是的,這種純粹閱讀文字的體驗是很滿足的。

我摘錄了一點點文字,以此記錄這一趟旅程。

至此,我從長沙出發前的種種好奇都得到解答了嗎?我不確定。我沿着這樣一條公路踏上全新的土地,遇到了友善的人、警惕的人、熱情的人、在桃花源裏憂心忡忡的人、等待記者如同等待戈多的人。我生了一場小病,大腳趾疼了若干天,和人吵了兩架,被掛了三次電話,在骯髒的棉被下做了一次噩夢。我喝到了無比甘甜的山茶,喫到了大數據不會告訴你的鮮美米粉,還數次被陌生人邀請喫飯。我觸摸到了已經在城市裏消失的“附近”,或者說,一種親密的人情社會,但當一場大雨過後縣城每個角落都被下水道氣味(斯坦貝克曾心繫於此)灌滿時,我知道自己又該出發了;我親眼看到了那些“空心化”的鄉鎮,我遇到了許多老人,他們是那麼孤獨,你只要一張口,他們就能和你說上半天;我體會到了李繼侗當年說的,爲什麼每年總要過若干天最簡單的生活,試試一個人最低生活究竟可以簡化到什麼限度,因爲那會讓你知道自己究竟爲何所累;我發現了遊客永遠不會見到的風光,通常是在漫長的乏味的等待之後,我也看到一條條河流被攔腰阻斷或者開膛破肚。我見識了官僚體制的刻板,也發現了它的裂縫。我有多爲留下的歷史痕跡慶幸,就有多爲失去的遺憾。我意識到浩劫來臨時無人倖免,連最不重要的人和最小的廟宇也不能例外;我想起了一些遙遠的往事,我目睹了記憶的變形,也體察到了它的堅韌。我經過了城市與鄉村,在其間旅行,與其說是空間的穿越不如說是時間的穿越,我品味着時差,也藉助它來重建一座座城池。我一路都在閱讀、檢索、翻找,有的時候我覺得我們的歷史沒有故事,只有週而復始的重複,有的時候我又被那些短暫卻閃光的生命感動得簡直要掉下眼淚。

101歲這個年齡,吳大昌覺得人生的意義是什麼呢?他覺得馮友蘭說的是對的,“人生就是,活着就是活着……人生問題就是這樣子,你就好好過生活,你在生活裏頭過好生活,就沒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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