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時的詠歎調

文明興衰更迭,人性亙古永恆。

“這樣三個人的組合,我也很期待。”諾亞方舟計劃委員會祕書長合上了三人的簡歷。

“畢竟是第一次回到十億年前的地球,我們需要派最優秀的宇航員才能不負衆望。”議長翻閱着小冊子。

“不,我們不需要最優秀的人,而是最適合這次任務的人。中國的劉宇欣,她是指揮家的角色,她的形象很正面,有國際空間站兩年負責人的工作背景,能幫助我們贏得公衆支持;瑞士的文森特,荒野模擬中採集樣本斷層第一,從不攻擊他人也完美避開所有攻擊,是中立的研究者;斯諾特,來自美國的前反恐特工,荒野模擬生存中總能想盡各種手段實現目的,是果斷的執行者,適合應對突發情況。”祕書長全程觀看了“荒野模擬生存”這場大型VR實戰測試。

“希望他們,共同成爲人類文明的諾亞。”祕書長和議長舉杯共飲,在雲城高空的指揮室內。

星海無限寧靜中的微弱閃光標誌着“諾亞方舟”計劃的探索者向着目標起航。

主控制檯前,頭髮一絲不苟挽成盤發的隊長劉宇欣打開攝像頭。

“大家好,我是諾亞方舟計劃的首期計劃的隊長,劉宇欣,目前飛船軌道一切正常,我的同事們也在逐步適應這裏的環境。”

作爲唯一被選上的中方宇航員,劉宇欣在團隊的角色定位是領導者,一開始就備受矚目,有關她的深度人物特稿出現在各大報刊。五代中國航天功臣之後、早慧的棕櫚學院學生領袖、最年輕的國際空間站負責人……她的名字一向和高光時刻聯繫在一起。

“劉姐姐,火箭起飛時你會害怕嗎?”時代花園小學的學生提問。

“會閉上眼睛,心跳加快,但我相信同事們的努力下,每個細節都是萬無一失的,每一次升空前,我都很期待。”

“想向大家簡單介紹一下諾亞方舟計劃的目標,大家都知道諾亞是傳說中保存人類火種的人,所以我們的信條就是盡最大可能爭取人類文明的延續。作爲文明量表的“萊茵光譜”顯示10億年前地球存在和當今不相上下的一代智慧生命,我們這次的拜訪就是向他們吸收經驗,看看能否解決生態失衡帶來的氧氣危機。”在鏡頭前的劉宇欣此時的角色相當於新聞發言人,講了好幾個小時也不知疲憊。

中途休息時,劉宇欣路過斯諾特的房間,半掩着的門內,傳來綿綿不絕,不同語言講的的情話:“我在太空會想念你”、“我們不用多說其他的”、“我爲人類而戰,也爲你”。意識到女主人公不止一個人時,她直覺告訴她這個多情的隊友可能不是可靠的人,當然,她也無權過問別人的私生活。

看來,重大事情多和文森特商量比較穩妥。

看了看時刻表,劉雨欣發現自己已經發言了7個小時了,用光了所有視訊時間,兒子豆豆的視頻邀請一直沒有接聽。

“作爲我個人,也很想體驗這次時空旅行的一切,這是來自童年的奇幻夢想之一,是奶奶講給我的航天故事,是《天問》講述的中國人的浪漫:星漢是否會有盡頭?”

履行了隊長的發言義務,劉宇欣想找個機會和自己的隊友破冰一下。

“辛苦隊長了,工作這麼久還爲大家做一大桌菜。”斯諾特用手機拍下,傳ig。

有了改善太空艙的模擬自然重力設施,生活在飛船裏的人們可以在沒有操作任務時享受在地球表面時的正常生活,無需擔心失重的情形。

“沒想到隊長居然會做我家鄉的菜。”瘦削白皙的文森特眼前一亮。

“多謝誇獎,我很喜歡做飯,就算展示廚藝了。開動吧!”

文森特和斯諾特都讚歎不已,斯諾特一直在發動態,並配文:“連我都羨慕自己有會做飯的隊長,不用喫即時便當了。”

“有點好奇大家在荒野模擬生存中,是怎麼笑到最後的呢?”宇欣問。

“我的方向是研究者,不需要與人正面衝突,我就一槍都沒有開過,也沒有淘汰任何人,就一路採集悄悄走到終點了。”

“其實這是明智做法,研究者避開衝突就是爲自己的任務創造最好條件。”宇欣點頭。

“保住自己當然比淘汰別人出局重要。”斯洛特爲大家倒滿酒精飲料替代飲料。

“你呢,斯洛特?”宇欣轉向斯洛特。一切都在往自己期待的方向發展,兩個隊友不能說交心,至少現在融洽。

“最後通往機關前的唯一梯子,需要兩個人一起才能向上爬,這時候我知道執行者只剩兩個人了,也就是說面前的年輕人是我的終極對手,要爬上頂端時,我讓他幫我呼叫中央系統說我遇到了身體問題,然後他開始呼叫時我把他踢了下去,自己成爲了勝者。”

宇欣不知道怎麼評論纔好,只好附和:“真是驚險啊。”

“對了,我講了一個不可告人心底祕密,大家一人講一個才公平,來啊,互相談論祕密才能熟悉起來。”

“其實,我在荒野模擬生存的一個關卡,和我丈夫四目相對了。”宇欣本來準備把事情埋在心底,但在太空中此夜的氣氛似乎讓人想倒出心底的各種碎片。

“難道你們之後深深擁抱在一起?”斯諾特笑起來,很像特工電影裏的雅痞間諜。

“不是,他呆住了,我駕駛唯一的直升機離開孤島,然後算是淘汰了他吧。”她的聲音越來越低。

“你沒什麼錯,規則就是活到最後的選手是大贏家,而且你們本來就是公平競爭。”斯諾特寬慰隊長的不安。

“隊長是擔心外人知道,會議論她不太愛自己的丈夫所以能夠理智爭取機會,還是怕傷害丈夫的自尊心?”文森特推測。

“兄弟,話說得這麼直白可不好呀,大家說說看我們的組合有什麼特點?首先是奇數人數,奇數和偶數完全不同,因爲奇數人數能形成多數決。”斯諾特見勢不妙轉換話題。

“國家也不同,中國、美國、瑞士。”宇欣回答。

“那我是夾在各領導一半世界強國之間的中立國咯。”文森特笑道。

“中立票纔是關鍵票,你信不信以後你是我們三個中最受歡迎的人。”

“但我也要確保我們三個人的重大決策,不會偏離爲人類全體利益的方向,一旦出現背叛諾亞方舟計劃的不可挽回因素,我有權用藥劑終結我們所有人的生命。”他一如既往面色平靜,而宇欣卻嚇出一陣寒意。

原來,文森特手中的終極底牌,是一票否決權。

“爸爸,媽媽是不是已經在太空中了?”豆豆一覺起來問爸爸。

徐秋樺答道:“是啊,看來媽媽很忙,我們聯繫不了她,得等一等。”

“好啊,我等媽媽從宇宙大飛船上和我們視訊。”

徐秋樺點了點頭,把宇欣留下的來自諾亞方舟計劃基地的信鎖起來。她在家書的最後一行寫道:不要懷着我一定會回來的期待去生活。

短暫休息後,飛船駛入了“螺旋”,準備以超光速開始穿越,回到十億年前的地球。這是最需要精密技巧的一步,稍有不慎就會使飛船被吸入塌縮的星體,所有人都來到了主控制室,眼前的黑色太空只能望見隱隱光亮。

忽然,一道耀眼的線形光束在三人眼前同時出現。“各項數據吻合,這道光就是萊茵光譜所展示的文明波段,大家準備掉頭轉向,回到地球!”來不及享受振奮人心的時刻,宇欣指揮所有隊友一起駛出螺旋,回到地球。

“不對,我們現在要先在月球上補給,計劃規定經度0所在時區黑夜時我們要在月球休息。”文森特提醒大家。

“是的,委員會不允許我們在古地球表面沉睡,是有安全隱患的考慮,各位一路辛苦,等第二個白晝到來再開始行動。”

月球上的第二天醒來,文森特已經不見了身影。斯諾特也發現了異常:“難道他自己乘小飛行器去地球了?”

“看監控他一早就離開了,報備給了委員會,說自己要做基礎測量,不知道會不會有危險。”宇欣得到消息。

“他真是一個探險狂人,古地球不知道有什麼我們不知道的生物呢,我聯繫一下他。”斯諾特連忙趕到通訊室。

終於有時間和家人視訊了,宇欣打開窗口,不忍吵醒熟睡的徐秋樺,只是說:“現在我們到了古時的月球了,還沒有出艙完成人類一小步,隊友都挺有能力的,等我去地球看一眼再找你和豆豆。”窗戶外,千家萬戶也在沉睡之中,等待明天太陽昇起。

“文森特聯繫不上,我們現在只好等他回來了。”斯諾特注意到宇欣神情的憂鬱,坐到她旁邊問:“剛纔發生什麼了?”

“沒有,還在想我們的計劃,首先文森特需要採集足夠多樣本的做模擬光合實驗,另一方面我們也要想辦法接觸古人類,看能否得到多一點的信息。”宇欣從神遊中清醒過來。

“是的,我們的所有行動都需要結果導向,放心,文森特既然能自己去地球肯定有信心從地球回來,隊長不如工作之餘做點自己喜歡的事?”

“好的,等文森特回來再一起商量計劃。”

斯諾特也出了艙,望向熟悉而陌生的家園,藍色的海洋,赤色的高原以及無處不在的濃淡雲霧。這是一個由古人類所擁有的星球,雖然那麼近卻不可完全擁有。

“你們猜我看到了什麼?古人類,有人還試圖和我說話,可惜我沒有帶語譯器,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文森特顯然被大雨淋過,但一點都不沮喪。

“恭喜見證歷史!”斯諾特沒想到“文明的遭遇”場景來得這麼快。

“我還測試了萊茵指數,有5000多,相當於新人類歷史十九到二十世紀初期的歷史水平。”文森特隨後打開一張衛星地圖,上面顯示這個星球由四個大陸組成,其他部分都是汪洋大海和零星小島。

“太好了,進展很快,我們需要商量一下行動計劃,提交委員會過目。”

“目前來看,三個人的合作還算順利,他們的計劃是同步蒐集生物樣本和與正式拜訪古人類。只是……”祕書長語帶遲疑。

“什麼?”議長問。

“最新報告顯示,斯諾特執行任務習慣孤軍作戰,不服長官命令,以自己的方式來達成目標,我擔心他會直接架空劉宇欣。”

“他們三個人究竟誰發號施令其實要看他們自己的安排,都不在這個時代了,沒人能管他們自己。”祕書長移步到控制室:“我們看看他們傳回的資料吧。”

清晨,準備好防身裝備和語譯器的三人來到地球的森林中。

“委員會要我們統一口徑,需要交談的話大家一致說自己來自未來,目的是科學考察,希望能夠得到授權採集。”劉宇欣宣佈剛剛收到的通知。

“好啊,我們也可以向他們展示一下新世界的產品,比如手機。”文森特建議。

一道大網突然向着劉宇欣背後襲來,斯諾特眼疾手快,拔劍斬斷了大網,並且護送劉宇欣和文森特到附近叢林躲避。

“我們來自未來,請問是否可以在這裏進行科學考察,請轉告負責人。”面前的小綠人互相悄聲說話。

不久,來了一輛大車,三人被安排在後座入座。通過語譯器,劉宇欣聽到他們說:“前段時間的消息是真的,神祕人出現了。”劉宇欣打了個招呼:“我叫劉宇欣,是神祕人中的一員,他們是我的朋友。”她微笑着,神情自若,在小綠人的驚訝目光中簡單介紹着自己和團隊。

小綠人帶領三位來客見到了他們的王。王主要問了兩個問題:誰是你們的領導者?你們的目的是否包括軍事目的?

估計對方無法理解整個諾亞方舟計劃委員會的複雜架構,宇欣回答說自己是這次行動的隊長,並且承諾絕不包括軍事目的。後續的交談中,王介紹世界上一共有四個國家,分別位於四個獨立大陸上,互相之間還算融洽,也頗有興趣地聽宇欣介紹萊茵指數、宇宙飛船等新鮮事物。這時,斯諾特打斷兩人的聊天。

“請問是否可以提供一小塊土地予我們居住與從事研究工作,我們會非常感謝。”

王欣然允諾,並且邀請三人後續參觀一些當地名勝,富麗堂皇的宮殿還有諸神殿。一切進展順利,這時,來自於諾亞方舟計劃委員會的指令到達,文森特出發開始採集樣本,尤其是和製造氧氣有關的綠色植物,斯諾特暗中調查前人類的政治局勢,跟蹤主要人物,只有劉宇欣成天和前人類一起各處訪問,所到之處鮮花簇擁。另外,劉宇欣也通過通信設備向新人類傳回古老地球的種種信息,包括他們的生活方式還有對音樂的強烈熱愛,她印象深刻的是無論走到哪個城市的廣場都有許多人聚在超大型廣播下欣賞音樂。

“隊長,我有一個提議。既然文森特的研究暫時沒有看到成效,我們不妨考慮另一個方案。”他低下頭,小聲告訴劉宇欣。“讓更多新人類搬過來,把這座星球變成我們自己的家園。”

劉宇欣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我們承諾過只有和平目的,這樣的舉動超出我們的權限範圍了。”“我知道比較冒險,不如我們一致投票決定,呈交正式提案給委員會,發動全球公民投票決定是否採取這個建議?”“我不同意,這簡直就是殖民別人的星球。”劉宇欣正準備離開,文森特回來了。

“都看着我幹嘛,把我當關鍵票嗎?我真是在夾縫中生存,要真投票,我投棄權票。”

靜默的月球夜晚,處在三個房間的人都度過了一個不眠之夜。劉宇欣知道,和隊友們意見不一致是難免的,明天早上再好好與大家解釋,不能因爲這件事傷害了大家的感情。文森特早知道會面對這種情況,準備一旦中美衝突初見苗頭自己就不參與,全部投棄權票。斯諾特心生一計,走到了艙內的廚房——劉宇欣每天早上給大家做早飯的地方,細心搜尋,然後取下的一枚完整的指紋。

第二天醒來,劉宇欣驚訝的發現文森特和斯諾特都在。“隊長,我想告訴你一件事,公投結果出來了,大多數人贊成我的計劃,第一批參與者會有500人,不久後抵達這裏,和我們一起生活。”

“斯諾特,你怎麼啓動了呈報頁面,我沒有授權過你用我的指紋,這個提議應該撤回的。”“不會的,馬上我們的其他同伴就快出發了。”“那好,激怒前人類的責任就由你你完全承擔。”

“隊長,你應該明白,我們此行的目的是爲新人類尋找更多生存機會,用哪種方式達成目的又有什麼關係呢?”

文森特眼看今天比昨天的爭吵更有火藥味:“你們別看着我,我不發表評論。”

儘管氣惱斯諾特自作主張,劉宇欣還是和隊友們一起開始修建新人類的大本營—盤古基地1號,估計能容納800人,也對新的參與者的分工有一些基礎的安排。“聽說,這次來的參與者是諾亞方舟計劃委員會隨機抽的,爲了體現抽籤的公平性,全程公開。”文森特說。“我們要怎麼做才能夠不讓前人類發現呢?”劉宇欣依然擔憂。“他們發現就解釋我們需要增加人手而已,500人不至於能喫光整個星球的糧食。”斯諾特不以爲然。

新成員的加入的確爲三人孤單的探索之旅帶來了很多活力,在明確基本的行爲準則(比如工作分工和禁止行爲)後,500個幸運兒就開始了在古老地球的生活,有的成員主動幫文森特蒐集樣本,分擔了不少工作量。

沒有金錢,沒有國家之前,也許人們就是在叢林裏過着這樣集體勞作互相幫助的生活。只是,寧靜的日子很快被打破,一個愛打獵的傢伙打死了一個小綠人,還把他帶回了盤古基地1號,很快,幾個有專業知識的人試圖解剖這個標本時,隊長出現了。

“我們需要鄭重道歉,尋求對方的原諒,爲了表示誠意,必須作出補償。”“隊長,爲什麼要徵收私人財產,我們並沒有違反行爲準則,沒有互相傷害盤古基地的同胞。”“小綠人敢來找我們的麻煩,我們就敢打回去!”有些好事者甚至煽風點火。“簡直胡鬧,不允許第二次發生這種事件,如有違反,沒收所有個人財產外加禁閉!”劉宇欣發覺雖然只多了500人,但可能的矛盾和衝突成倍加劇。

“不好,隊長,外面已經打起來了。”三人組立刻出發,前往衝突的第一現場。人羣中的小綠人和人類扭打在一起,時不時有槍聲響起,劉宇欣衝上前去,奮力拉開兩方的人羣,直到精疲力盡,身上佈滿傷口。

醒來後,劉宇欣發現自己躺在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身上的傷口都被草藥包紮起來。向她走來的人請她安心休息,等康復後再和王說明這一切都來龍去脈。

等到劉宇欣到達會客廳時,她發現席上的同胞們都帶着手銬。我們被小綠人發現了,一定是這樣。強忍着身體的疼痛,劉宇欣依然得體地向王解釋,他們都是此次研究的研究人員。

“那請證明一下他們是研究人員。”雖然心裏對500的資歷沒底,這種時刻還是隻能冒險一搏。

“請講出你的研究計劃和方法。”劉宇欣把語譯器交給一位頗有學者氣度的老人,對方侃侃而談,毫無破綻。又找到了一位戴眼鏡的女士,對方講述了一個遺傳學的實驗。

最好一位發言者一開場就說:“我沒有研究計劃。”劉宇欣捏了一把冷汗,正想找個藉口換人,只聽見對方說:“我是前一位女士的助手,我的主要工作是進行DNA抽離和比較,並且記錄其中異常的數據,也就是說她的研究計劃就是我的。”無聲的沉默下是所有同胞心底的歡呼,總算抽中的人認真聽發言,要不然大家都命懸一線了。

轉危爲安的盤古基地舉行了盛大的舞會,慶祝大家死而復生的經歷,舞會中央的人們互相耳語着劫後餘生的喜悅。劉宇欣在人們心目中的地位空前提升,她本身的橋樑作用就是這次事件能夠解決的重要原因之一。“讓我們向隊長舉杯!”舞會中的人們端着香檳向她致意。劉宇欣低頭微笑,心裏卻想要是大家從此遵紀守法纔是最好的致意。

隔着人羣,斯諾特在舞會中不斷找到理想的舞伴,總是把她們逗得開心大笑。每次在高處看到斯諾特眼中的春風得意,劉宇欣就不禁感嘆今天這種場合果然是情場高手的主場。這時,斯諾特走了過來,直接邀請劉宇欣跳舞,衆人的目光紛紛投來,劉宇欣只好答應。她一點也不會跳舞,當初和徐秋樺婚禮前的華爾茲是兩個星期現學的,就只好配合着斯諾特的步伐,也許,他是想要冰釋前嫌吧,遇上對方微笑的目光,劉宇欣只想到這一個解釋,所有人都爲他們的共舞報以掌聲,還有人拍下照片交給主流媒體。

由於文森特從來不參與社交活動,劉宇欣和斯諾特一起飛回月球。“隊長,現在這樣不是很好嗎?”劉宇欣問:“現在,你說盤古基地嗎?”

他回答說:“現在。”劉宇欣沒有聽懂他在說什麼,打開了網頁看文森特的樣本採集記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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