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爾,再也不見

迴音壁,皇穹宇大殿內的皇天上帝神靈牌位上一年之中僅在冬至的正午12點時分被一束自然光照進,這承載着古代先賢的智慧。而我那無法同時開合的雙眼在經歷了整整十天的磨難之後,應時應景地在這一刻開始了重啓“雙開”模式。

“貝爾麻痹”的治療過程就是我內心的熬煎,從開始的始料未及,到面對現實,接受中醫電針,靜脈注射,三天不見效,還花費三千大洋,心情跌到了谷底。女兒正巧來電,聽聲發現我情緒不好,就關切詢問起來,查閱資料後當機立斷要我放棄中醫看西醫。

週二西醫接診的是黃小紅正主任醫師,她有二十多年的神經內科經驗,判斷眼球是否靈活轉動,聽力是否正常,舌頭是否偏歪之後斷定是周圍性面癱,開了潑尼酸,甲鈷胺,B1, B6按醫囑服用,外加一支左氧氟沙星滴眼液,共計三十二元,就打發了我,囑咐一週後複診。

她從容淡定地堅定和近千餘案例的臨牀給了我信心和期望。服藥三天後我的左眼周圍開始有痛覺,再三天(週日)師傅聽師弟說我的右上脣依然歪斜,當即要我讓放血減壓,我在小區道醫館放了大椎和十指血,人就像泄了氣的氣球一樣癟了,喝了點紅糖水就無力地躺在牀上,晚上接功沒多久就睡着了,兩個小時後才醒來,發現一直關掩不住右上脣不再僵硬,痛點移位到了左上脣。心中竊喜,病竈在動,就有希望!

次日(週一)師傅要求再接再厲,扎雙耳垂和左上脣放血,趕緊到藥店買了全套血糖測試產品,請銷售人員現場代勞。同時師傅囑咐每天用藥酒按摩脖子後方,結果次次日(週二)一早醒來發現痛點從左上脣升至左鼻腔中部,我急不可耐地用小指伸進去按壓感受,覺得有戲,氣血流動的位置離左眼越來越近。

週二上午複診,醫囑再用一週原量的藥,半個小時我就回家了。冬至大過年,是一年中開始生髮之起點,實在不想錯過,便跟保姆一起,沿襲老祖宗留下的傳統:包餃子。一直忙到下午兩點才午休,到下午五點發現左眉骨酸脹,兩隻眼可以同時見天日了,至此我的面部神經系統全部暢通無阻,大喜過望,好不快哉!連忙給關心我的至親傳訊息。這時我的左眼瞼的肌肉在歡快地跳動,我激動萬分,繃緊了十天的肌肉終於恢復了彈性,這是多麼難得的體驗哪!跳吧跳吧,盡情蹦跳,我在嘴歪眼斜的黑暗日子裏絕望呻吟,蒼天總算拂去陰霾,賜我光明。

告別冬至這個一年之中日照最短的日子,我們的心中那束光伴隨日月生長,延長。進九開補,絕不讓自己在物質如此豐富的年代變得營養匱乏!明早一隻老母雞在等着我,我要好好享受美味與原湯。至於貝爾,煞悠哪哪,再也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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