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豆,土豆


土豆收完,一年的庄稼就剩了大白菜。白菜是最能耐寒的蔬菜,总要等土快要上冻了才肯停止生长,才肯回家去,和土豆做伴,在窖里越冬。

我们说的是土豆。前天寒露,“寒露霜降,火盆上炕”。天是真的冷了,早晨起来,地上落了一层薄薄的霜。挖土豆已不是传统模式的一铁杴一铁杴的慢慢挖,如今农业机械化解放了众多劳动力。土地扭转,承包后的庄稼都是大面积种植,不过拾土豆还是需要人手一个个挑捡开,分优良等次。

忽然就非常怀念,怀念那时候村子里挖土豆的情景。记得那一天,村子里简直过节一般热闹,几乎村子里的男女老少都出动了。土豆也快乐,像个土娃娃般一个个从土里跑出来,整齐的摆放在各家地头晒太阳。田埂上白胡子的老爷爷和大群的孩子们挨家在地头比较着今年又是谁家土豆丰收了。老爷爷兴奋的胡子一颤一颤的,长满皱纹的脸堆满了笑容。


土豆被装进麻袋擡上架子车。父亲拉着他的骡子来了,不一会功夫就将装土豆的车驼到家。窖是提前几天打扫干净的,就在大门口向阳的地方,家家门前都有,一家修的比一家阔气,保暖。几乎那一天谁都顾不上休息,母亲偷空煮一锅带伤的土豆,新挖的土豆在锅里乐开了花,筷子一碰就碎了,干脆就拿来碗,每人一大碗,入口软糯香甜的新土豆,吃得人人肚儿滚圆滚圆。

秋收冬藏。刚入冬雪就 翩然而来,整个冬天里白雪装点着村子内外,装点着远山近水,是爱斯基摩人的雪房子。北方人的冬天,就呆在热气腾腾的暖房子里,吃着白菜和土豆过冬。煮土豆,烤土豆,烧土豆,守着红泥小火炉。

后来条件稍微好点,家家再养头大肥猪,冬天就吃土豆炒肉和大米饭,贼香,但也要好几天吃一顿,大米也是稀罕物,然后就是猪肉白菜炖粉条了。

北方的冬天几乎小半年都是闲着的,总要再捯饬点美味才好。土豆饼子是冬天不可缺少的美食。土豆饼切成条,用青蒜,辣椒拌着好吃,也可以就那么拿着豪迈的吃,大口的。那一天,母亲几乎围着火炉整天忙碌着,我们五个小燕子一般,欢天喜地的等待这美味佳肴。

大概因为我牙齿不好的原因吧,对土豆可谓情有独钟,总喜欢每天蒸一个两个土豆和红薯吃。有时候我也学母亲的样子,给孩子们做土豆饼子或者偶尔也做薯条。孩子们隔三五天饭桌上不见土豆面就会非常相恋,这大概是遗传了我们家的基因吧!

“你们傻的就知道吃烧三月(土豆)”,外地人这样说我们民勤人,善意的贬低,民勤人就是那么勤劳,平凡如土豆,傻的像土豆一样可爱。

土豆终于进窖了,那些漫长的冬季只是永恒刻在我的记忆中,无法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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