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秋桃(散文)

現在的桃子品種豐富,單是從成熟期上區分,就有夏桃和秋桃兩大類。

秋桃裏,有一種小秋桃,是我的最愛。

小秋桃有其產地,在城北的小豁口。這裏的小秋桃,個頭比雞蛋大一點,色澤青綠飾一點暗紅,非常可愛。成熟的小秋桃喫起來口感甜蜜,果肉可以離核,八分熟時果肉稍硬,十分熟時外硬內軟,很有特色。

這是個傳統品種,在此種植有幾百年了,果實天生長不大。種植小秋桃的地都是山坡地,因勢就型,怎麼合適怎麼栽,做不到橫豎成行。不過這樣也好,顯得植被自然。尤其春天桃花漫坡的時候,幾乎看不到裸露的土地,滿眼都是起起伏伏的紅彤彤的桃花,雲蒸霞蔚一般。由於開放時間有先後,顏色上略有差異,紅的象火,粉的象霞。我疑心“小豁口”這個地名是不是寫錯字了,應該叫“小火口”纔對。

小秋桃的甜不似其他品種略略帶酸,而是微微帶一點苦。這必須細細品味,纔可以品的出來。

有一年秋季,我陪外地朋友到小豁口。品嚐小秋桃時,他第一口感覺很甜,第二口就品出了裏面的苦味,驚奇道,甜裏帶苦的桃子,我還是第一次喫到。朋友是個哲學迷,很喜歡從看似平常的事物裏揪出哲理來。他說:這味道,甜中有苦,正可以提醒世人,不能只享受生活的甜蜜,卻忘記奮鬥的艱苦。他執意要多買一點,帶回去給親朋好友品嚐。

我是個實實在在的喫貨,除了會用味蕾享受小秋桃豐富的味道,這麼多年,也沒吃出個人生哲理來。聽朋友一說,頓感慚愧。

常言道:“苦中作樂”乃生命頑強的積極態度。未曾想,在小秋桃的味道里,還蘊涵着“甜中尋苦”這樣的境界。看來要做個塵世裏的明白人,像哲學家一樣,得會喫會悟,腦子不能閒着。

記起佛家一則故事,說和尚修道,何謂用功?答曰:飢來喫飯,困來即眠!看起來喫飯睡覺很平常的事,然而在出家人那裏,也藏着修道的大道理,而且越琢磨越深,真不是一般人能琢磨透的。

小秋桃很好喫。趁着秋來好時節,還是多喫幾個桃子要緊!簡單生活簡單愛,吃出個道理來不容易,慢慢琢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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