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春節見聞錄所感

這一天,賤內及其一雙小毛孩又匆匆回了孃家,想必是幾天前的初二還不夠盡興。近些年,整個人沒那麼喜歡湊熱鬧了,也就沒有陪同一道去,宅家看書。閒得無聊,正好午點,喫膩了自家煮的,順帶出去兜風一下。

騎着電摩,馳騁在村中的小道上,街道上如同想象般中的蕭條沉寂,開張的店鋪屈指可數,大路像自家鋪建的一般,隨便你拐彎掉頭。

剎那間,肚子咕嚕叫得厲害,忽然看見一家外地人開的快餐店,裏面擠滿了人,桌椅卻是擺得井然有序,地板也十分乾淨,給人予一種異常舒暢的感覺。

我把車子停在大門口,點了一個素菜,兩個葷菜,湯是不要錢的國際芙蓉湯,就是那種放幾根紫菜、打個雞蛋、加一大桶水的那種,飯是自己盛的,一開始不知道以爲是論碗計費,趁着店老闆娘一個轉頭不留神,用飯勺拼命往碗中加並壓實,後面看到別人喫完了又去盛,方纔知道是一元管飽的,於是又硬撐着多吃了半碗。

本以爲在年初的這種情況下,我已做好被宰割的任何準備,反正是偶爾的一次半次,也就沒太多的在意,而事實上卻也在自己能接受的範圍之內。此時的我,用一句話形容自己最恰當不過——喫飽了撐着沒事幹,於是我決定環村騎行。

當我大腹便便來到拐角的郵局處,已有本土的兩家鞋企喬丹和貴人鳥在此處招工,問津的尋職者寥寥無幾,廠家的負責人磨破嘴巴子,說幹了喉嚨,王婆賣瓜氏地介紹着;我繼續往前走,隔着緊閉的卷閘門,都可以聽到屋子內搓麻將的聲音;進入小巷中,透過全閉的玻璃窗,我依稀可以聞到人家廚房炸雞翅的味道;當我穿過農貿菜市場,聽到一婦人正用電話溝通着年後人世間的最頭等大事,原來這是一項最輕鬆最賺錢的職業——媒婆在攛掇着年輕的一對對,在她們的嘴裏,彼此的雙方是那麼地完美無缺;當我來到一塊場地,那有一個籃球場,本村的兩三個小夥在那跑步投籃,停下車子,環繞球場行走,似曾相識,我不由得想起了一些發生在我身邊親身經歷的往事,我不禁浮想翩翩,我會想到一些人,我會想到一些事,並將它們聯繫在一起,而且與現在作比較,以至於讓自己陷入一種莫名其妙的傷感之中,無法自拔,忽然一陣無情的寒風颳來打斷了我的思緒,我忍不住打了個冷顫,猶如魂魄歸身迴歸到現實之中;我繼續環繞,聽到了祖祠宗廟的樂聲,聞到了嗆鼻的香紙味,我本想虔誠一翻,無奈囊中羞澀,忘而卻步,倘若天若逐人願,倘若有求必應,倘若……,我願意……,這世間有太多假設,這世間有太多的要求,這世間有太多的慾望,這世間又有太多的貪得無厭,她永遠無法滿足每一個人慾壑難填的嗔念,於是我心無旁騖、頭也不回地走了。

我終將回去,來到我那看似平淡無奇,卻處處充滿着自娛自樂;我那形同無趣寡味,卻又充滿飽滿學識的小空間內。我從來不羨慕那些所謂志在四方的人,他們有多大能耐;我從不否認民間有着臥虎藏龍的高手。

虎嘯龍吟,它不一定在高山、長空、闊海,它亦可以在平陽、在深巷、在那個不起眼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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