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的墮落

俞敏洪曾說:當今社會的墮落歸根結底是因爲女性的墮落!

此話一出,可謂一石激起千層浪,“女權”的批評謾罵之聲鋪天蓋地,險些讓一個公衆人物徹底“涼涼”。還好物聯網的記憶和金魚一樣,只存“七秒”,很快人們就淡忘了此事,在俞敏洪成功突圍“雙減政策”,帶領員工直播帶貨火了後,“有良心、有責任、有擔當”的“民營企業家”的榮譽席捲而來,可以說是俞敏洪事業的“第二春”。

其實也就二三十年前,那個年代人們說話做事,還沒有“對號入座”的習慣,也更沒有“蹭熱度”的概念。假如有女人在罵“天底下的男人沒一個好東西”,幾乎沒有人會去在意這樣的論調,因爲我不是當事人,我不會因爲你不置可否的惱羞成怒而自我裁定。

但這個拜金主義、利己主義橫行無忌的時代,一切秩序在悄無聲息的發生變化。女人到底有沒有墮落,我不甚清楚,或者女人比男人更清楚。而我想要說的是,中國的文化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腐敗墮落,浮誇而又如出一轍的靡靡之風充斥整個文化殿堂,令人瞠目結舌。

中國的審美,不知何時開始已經在“去男性化”,一打開互聯網,各大平臺都是在男人扮演女人,醜化、賣弄、搔首弄姿、矯揉造作之風讓人作嘔非常,然而就是這樣一羣“妖魔鬼怪”,卻在這個經濟社會里佔據大量公共資源,誘導原本是國之未來的孩童,成天夢想着一炮而紅,不勞而獲,成爲“網紅”一夜功成名就。

勤奮刻苦,爲國爲民這樣的信念早已經被污濁的“妖風”席捲到九霄雲外,細思極恐,膽戰心驚。

以前的文藝作品,催人奮進,發人深省,懲惡揚善,文采斐然;現在的文藝作品除了沒來由的愛得死去活來,搞兩句不倫不類的“誰敢動……一根手指頭……我便要屠殺……滿門”的垃圾句子,荼毒沒有文化的愚夫愚婦。使之終日活在意淫的快感之中。

以前的影視作品,編劇功力深厚,故事考究,邏輯縝密,往往引經據典,三觀頗正。即便是兒女情長,也不乏深明大義。

譬如電視劇《新白娘子傳奇》,講述了白蛇報恩的故事:青城山下白素貞,千年前被一個小牧童從捕蛇者手中救下得以脫身。後爲了報恩,委身下嫁這位牧童轉世的許仙,由於人妖殊途,後來被法海鎮壓於雷峯塔下。本來乍一看是一個純純的悽美愛情,但期間不乏深刻的人倫思想,有恩必報,成仙了道絕不是棄義絕情。

白素貞的兒子許仕林得知自己的身世後,哭着去雷峯塔尋找自己的孃親,白素貞讓許仕林好好用功讀書,高中狀元之日,再來尋她搭救母親。這樣纏綿悱惻的愛情故事裏妥妥的注入了勵志的元素,白素貞堅守愛情固然其情可憫,但她水漫金山以至生靈塗炭也必將遭受懲罰,功不能抵過。她本有通天徹地的本領逃出雷峯塔,卻一心一意勸解自己的兒子以天下蒼生爲念,發奮苦讀,忠君愛國,這樣的故事不僅僅悽美動人,而且令人感慨萬千,成爲不朽之傳奇。

以前的電視劇,臺詞那真是一絕,具有深刻的思辨。老闆的《包青天》,包拯每次的雄辯滔滔,讓我感受到了剛正不阿之餘的語言魅力。

“乞丐王孫”一折——滎縣縣令馬松友爲賑濟災民,私開戰備糧倉。知府許雲堂與其弟許雲彪卻因個人私怨,借“未曾請旨,擅自開倉”之緣由,將馬松友綁上法場,欲待問斬。包拯途經滎縣,救下馬松友,重審此案

包拯審問馬松友:皇上曾有聖旨,全國各地設有戰備糧倉,係爲一旦有戰事征伐,供將士所用。未經奉旨,不得擅自開倉,違者以抗旨論罪。此一聖諭,你可知曉?

馬松友不卑不亢,回答知曉。包拯反問,既然知曉,爲何明知故犯。

馬松友卻反問道:請恕犯官愚昧斗膽,有幾個問題請教包大人。敢問大人,朝廷所謂戰事征伐,其故可是爲了保朝廷社稷?

包拯正色道:此乃當然。馬松友又問:敢問大人,目前可有徵戰?包拯答道:沒有。

馬松友動情言道:戰亂爲人禍,河患爲天災。無論天災人禍,其被難者莫非百姓。如今黃河氾濫成災,災民成千上萬,失其家園,流離顛沛,路有凍死之骨,巷有餓死之殍。爲人夫者不能飽其妻兒,爲人父者不能護其子孫。人人嗷嗷待哺,家家無米可炊,如此慘狀,其與戰亂何異?

松友忝爲一縣之令,職在朝廷,卻責在地方。災民慘狀,血淚斑斑,於心不忍,於情更是不堪。幾番斟酌,反覆思量:災民已成饑民,若是延宕日久,饑民必成亂民,則荼靡地方,暴亂不免。所以只好通權達變,先開糧倉救災民於饑饉,再奏當朝請罪於應得。悃悃私衷,但求大人明鑑。

此時的包拯由一開始的怒目金剛,突然舒展眉毛,包拯和顏悅色道:馬松友,你方纔一席話,固然憂國愛民之情溢於言表,不過,你卻爲何不依常規辦理,稟告上官,奏請朝廷下旨賑災,如此一來,你不就沒有罪了嗎?

馬松友答道:稟大人,若按常規,勢必公事往返,層層轉折,如此緩不濟急,只怕餓死之人日衆,暴亂之勢已起,生靈塗炭,追悔莫及。

包拯憐惜道:話雖不錯,可是抗旨違旨,卻是可以問斬之罪。除非聖上特旨,否則……

馬松友答道:這一點下官明白。人人都知道“食君之祿,忠君之事”這句話,不過“忠”字有真忠與愚忠之分。天下者,聖上之天下;百姓者,聖上之子民。我朝勵行仁孝之治,若舍我一人之身家性命,而能救千萬聖上之子民,於職雖有虧,於心卻無愧。別說是問斬之罪,哪怕是凌遲碎剮,馬松友也怡然受得。

包拯內心萬分感慨:馬松友,你這番話,要愧煞多少天下多少爲官之輩!世風早已日下,利之所在趨之若騖,義之所在視若無睹,若要他有半點擔當,半點作爲,則又避之若浼。如你這般,澹明透徹,忠心爲國之官員,已是鳳毛麟角,包拯佩服之至。

包拯隨即將馬松友官復原職。河南知府許雲堂卻在此刻提出異議。

許雲堂:包大人雖是奉旨欽差,卻不可本末倒置,反黑爲白。

包拯一改和悅,與之辯駁:何爲本末倒置?何爲反黑爲白?

許雲堂:包大人就算要矜全於他,但也不能僅憑他一面之詞,就赦他無罪,官復原職。

包拯怒道:你錯了,他並非一面之詞。本府來到滎縣城門,成羣百姓攔住本府座轎爲馬松友呼冤求救,這難道是假?本府來到法場,圍觀百姓爲他焚香祝禱、流淚叩頭,這難道是假?他開倉放賑,全數發給災民,並無一粟一粒納入私囊,這難道也是假的不成?!

許雲堂狡辯道:就算這些全都不假,可是聖旨詔書也是千真萬確,聖諭煌煌,聖命如天,他擅開……

包拯勃然大怒:住口!你休想用聖諭聖命來裁抑本府。本府奉旨,欽命代天巡狩,不也是千真萬確?更何況,聖慮難免有疏失之虞,聖德卻不可有半點玷瑕之污。若不是馬松友以己身擔當,開倉放賑,則餓死千萬百姓,民間怨聲載道,豈不是陷聖上於不仁?若是暴亂蜂起,地方荼靡,一發不可收拾,豈不是陷聖上於不義?他如此通權達變,遏災亂於將起,全聖德之巍巍,非但無罪,反而應是有功。這麼簡單的道理,你居然不明不白?!

許雲堂:包大人雄辯滔滔,舉世皆知;包大人忠君體國,朝野皆曉。可是這番話,分明是以欽差之職權,庇犯官之罪行,本府實難心服!

包拯:有何不服?

許雲堂:如今的聖命欽差就算數,當年的聖旨詔書就棄之不顧,厚此而薄彼,厚今而薄古,本府當然不服!

包拯怒極反笑,搖頭道:許雲堂!枉你飽讀詩書,位居要職,難道沒讀過古人明訓?“所言是,雖盜跖之語不可爲非;所言非,雖堯舜之語不可爲是。”堯舜尚且如此,聖上何嘗不然?不奉聖旨不得開倉,乃是爲防杜濫權侵盜之人;如今開倉賑災,卻是光明義理之事,豈可拘泥而不化,愚忠而無爲?本府如此處斷,你若還是不服,大可上表朝廷,奏明聖上,若遭譴責由包拯一肩承當!

這一段經典的口白,將爲官之道的情、理、法三者相結合,分別刻畫了剛正不阿卻有拳拳愛人之心的包拯;心繫天下蒼生,以百姓心爲心,甘願犧牲小我保全一方百姓的馬松友;居心叵測,以“法律”的疏漏不全戕害與之有其私怨的許雲堂。將官場的黑白刻畫的入木三分。

包拯的言之鑿鑿,有對偶的韻律,有反問的凜然,有排比的雄壯,有陳述的鏗鏘。可謂層次清楚,邏輯分明。讓人醍醐灌頂,受益非常。

文化是一個國家發展強大的根本,我們應該去規範文化的走向,重視文化的發展,推進文化的傳承,繼承文化的營養,不要讓我們的優秀文化日益墮落,被一些腐朽落後的文化稀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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