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前男友對我說的唯一一句真話

掐指算來,和前任分手已經一千多天了,在過去的這三年多裏,讓我懊悔最多的,不是爲什麼自己沒本事將對方留下來,而是那麼多真切的愛情,那麼多細緻入微的照顧,難道真的可以一直僞裝嗎?

我必須承認自己在第一次遇到他,第一次接受被表白,第一次爲一個人欣喜若狂到無法安眠時,所表現出來的極度熱情和極度渴望被愛將我本該正常運轉的大腦攪得天翻地覆,在初嘗戀愛的滋味時,我不是新手小白,而是戀愛腦殘的終極粉絲。


他無意的一句:你穿藍色真好看。於是我就將市面上一年四季的藍色都裝進了衣櫥裏,每天變着花樣地站在他面前,我並認爲這是誇張和做做,相反,我認爲,爲愛情消費的這一單是值得的,因爲你收穫的不僅僅是愛情,還有一個人心甘情願陪你一輩子的勇氣。

這句話是他對我說的,有一天我問他:爲了紀念我們相戀五年,我要送你一份神祕禮物。他笑着說:你能陪我到老,就是這輩子我收到過的最大的禮物,畢竟,將自己的一生都託付到另一人的身上,也是一種勇氣。我笑着說:這不是勇氣,這是愛情使然。

那時的我生活在他爲我建造的城堡裏,最幸福的事情就是有人肯爲你遮風擋雨,有人爲了你們的前途而奔波,這是一份多麼難能可貴的幸福呀,可我的單純和我的幼稚最終將我葬身在他的城堡裏,而他早就做好了離開的打算。


那一天還是來了,並悄無聲息地一步步逼近我。起初是一句摸不着邊的笑話,他說:趕緊把你櫃子裏的喪夫處理掉吧,太難看了。就像他當初說的那句笑話一樣,但第一次我當真了,而這一次我卻當成了笑話。我反問:不是投你所好嗎。他突然嚴肅起來:難道你就沒有自己的審美觀點嗎?

人在戀愛中的智商爲零,而人在愛的人面前,智商等於負數。我不知道不穿藍色的衣服該選擇什麼顏色,換句話說,我不知道他現在喜歡什麼顏色。他開始挑剔我做的飯太鹹或太淡,要麼就是醬油放的太多。他拒絕我穿牛仔褲,因爲顯得整個臀部太大,他要求我剪掉長髮,因爲每次晚上他醒來都會有一種錯覺,好像身邊睡着一個長髮女鬼。


我很難接受那個將我身上誇的都是寶的人,怎麼會在突然的一天,發現這些被他讚譽的寶藏變成了糞土,我不能理解,爲什麼短短的幾年,就能讓一個滿眼滿心都是你的人,開始不喜歡你,甚至是厭惡你。

他像我列舉了很多漂亮妹妹的案例,比如同事的女朋友會穿着;比如同學的老婆能持家;比如公司新來的女同事在工作之餘做兼職寫手,在郊區買了房子,還有某某考了什麼證,或者誰又減肥成功,人生大逆襲了,他會給我列舉很多,我不認識的人,將我比的一文不值,像路邊一個髒兮兮的乞丐。


所謂人要臉樹要皮,想當年我雖算不上多好看,但至少也是一個自信樂觀的姑娘,當然不至於一生都賴在一個不愛自己的人身上。所以在有了這個想法時,我主動提出了分手。他有些詫異,可能以爲分手二字是我永遠都說不出來的吧,就像,我是一塊口香糖,已經黏在了他的身上,又怎會輕易地走掉呢。

分手地點約在了我們公寓邊的天橋上,傍晚天上開始淅淅瀝瀝地下起了下雨。我們兩個各撐一把傘站在相距一米的地方。我說:還記得第一次見面嗎?也是在這裏,那天我忘記帶傘,被大雨澆溼,還是你送我回家的。他說:那天的你既可憐又可愛。我說:你錯了,可憐的應該是你,我在公司的窗戶裏看到了你們發生的一切,包括你的無奈和掙扎,怕你會輕生,即使知道外面下着大雨,我依然跑向你。


他望着急速飛馳的車輛,沉默良久,說:是呀,那段時間多虧了有你,如果沒有你,是不是就沒有現在的我了。我笑着說:如果沒有我,可能你愛上的就是別人了。我說:有始有終的愛情真好,從這裏開始,又在這裏結束。他說:覺得挺對不住你的。我問:這些年,你說過唯一一句真話是什麼?

他沉思着說:你真的很好。我說謝謝。

第一次見面時,他和前女友分手,在他各種哀求甚至是哭泣後,她還是毅然決然地離開了,他那天的確想從橋上跳下去,只是遇到了我,我哭訴着說自己沒有傘,要求他送我回家,在後來的很長一段時間裏,我都在扮演他前女友的身份,陪伴他從失戀的陰霾中一點點地走出來,直到我發現他們開始又有了聯絡,從簡短的問候,到打聽各自的私生活。


我覺得自己還有希望,至少,我是陪他從低谷走過來的,但我錯了,我的初戀是他,而他卻是另一個人的初戀,他的整顆心都在她那裏,只要對方有任何的風吹草動,他們的愛情就會死灰復燃。

我用了六年的時間,等到了唯一的一句真好是:你真的很好。是的,我也經常這麼想,甚至很多大爺大媽們也是這樣誇讚我的,看來我應該給這句話將上金字框裱起來,讓自己時刻警醒要做一個好人,只要不是爲愛情犯傻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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