閨蜜三水打電話給我的時候,我正在公司辦公室泡茶,和幾個青梅竹馬的同事,大家高談闊論的,似乎不在上班,而是在開沙龍。
有啥辦法呢,疫情持續三年了,一點也沒有見好就收的跡象,反而愈演愈烈的。這不,剛剛解除了封控,再回到工作崗位,卻是無法復工復產,也只有等待和堅守。這就像我和閨蜜三水的關係,本來有點互相喜歡的,卻是各自有硬傷無法清零,也只有不痛不癢等待和堅守,或許最後也只有漸行漸遠的。
關掉藍牙,摘掉耳機,在一片喧譁聲音中辯識出三水的意圖,他要來找我喝茶,還要給我送一餅很珍貴的茶來。
我很高興,一手不停的泡茶,一疊連聲的在電話裏面應承他:“來嘛,來嘛”
“還有哪些人?”
“你喜歡的都在”
……
我絲毫沒有顧及在坐的各位竹馬們,關係走到今天,已經不需要理由掩飾喜好了。
果然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三水帶來的消息把大家都嚇了一跳,我們都回不到從前去了。
那位像班主任一樣的部門領導要引咎下課啦,新來的主管是像教導主任一樣嚴厲的工作狂,大家也只有自求多福了。
我那兩竹馬之交,一個被親侄子咚咚鏘六百萬現金,和親姐恩斷義絕。另一個被親兄弟搶奪市場,反目成仇。
這都是金錢惹的貨。中國古人講厚德載物,我很想給他們分享一下,卻終於不想多說一句。有什麼說的呢,同一天進到這個公司,他們可以憑藉職務和專業之便開拓自己的市場,有了自留地,活該他們說狠話,也活該他們被劫富濟貧,我心裏有點幸災落禍的想。
我泡了自己藏有17個年頭的普洱茶,在金黃色的茶湯中等待三水的到來。
與三水相識相交快三十年了,我早已習慣了他的自以爲是。
三水帶來了一餅茶,我看了看茶餅包裝,是普洱茶。再細看,有生產廠家和品牌,叫“苦沖田”的品牌,說是陳皮白茶,用西雙版納的古樹茶製作的。
白茶是越陳越香,陳皮是越陳越值錢,普洱茶是越陳越好喝。我不知道這陳皮白茶,或者叫做陳皮普洱茶的該怎樣形容。
我不忍弗了三水的好意,只得笑納。只是他不知道我於茶是萬分挑剔的,就像我挑剔朋友一般。茶葉的珍貴在於適口爲珍,朋友的珍貴在於品性相投。
也許有些友情走到最後並不是有多契合,而是時間在成就,幾十年了還能一起喝茶聊天,就像陳皮普洱,幾十年了,也可以當茶喝。如此而已。